“哪三死?”安二狗觉得离奇,但是他的脑回路不够用,加之今天心肝气力都给了春儿,没记住话头。
“老死,病死,自杀。”张麻子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歪着脑袋看着死去的‘糊涂桶’,他干白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死状是这样的。
“是啊是啊,换你大雨夜撑个伞,蹲在旱厕上被冲下去,那种情况去感受一下,再加一个被屎淹死,更惨!”安二狗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没心没肺。
也就是安二狗嘴瓢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一句,整片竹林招着一股阴风,凄烈地摇摆起来,伴随着一声鬼哭狼嚎,整片竹林在‘咯咯’地扭动,‘沙啦啦’地作响。
就像是糊涂桶突然显灵了一样,在歇斯底里地嚎叫,摆弄着这些招鬼的东西,吓唬着底下的这帮人。
他死不瞑目啊,他死得真的可冤可惨啊,发了疯地叫屈,摇着整片竹林。
吓哭了一边那群老妇弱残,立时一顿‘嗷嗷’直叫,眼泪直飙。
这股阴风直接掀开了盖在‘糊涂桶’身上的丧布,把他死去的模样衬托得更加渗人。
丧布被卷了起来,整片竹林依然在哗啦啦地响着,诉说着冤屈。
就连此刻没心肺的安二狗内心也发毛,寒毛直竖,那股阴风卷着丧布吹向了竹林的入口,迎面遮盖了来人。
安佑武一手扯着丧布,铁色铁青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跟着媳妇林芳,林芳抱着孩子。
于是整片竹林哗啦啦摇晃得更厉害,林芳怀里的婴儿‘安熙’睁开了眼睛,这个突然不寻常的竹林,笼罩着‘糊涂桶’死去的这股风气,立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安佑武,潜移默化,这股气场能力,突然停止的气象,失魂落魄懵成圈。
那一头的惊愕显然还没有缓过来,透一口气,吊着愣是上不去下不来。
安佑武拿着丧布,面无表情地走向安二狗,走向‘糊涂桶’。
他的脸上夹杂着看不透,看得安二狗突然脊背发凉,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安佑武走上前来,冷漠地把丧布重新给‘糊涂桶’盖上,并从一侧抽了两根香,点上,回身给了妻子林芳一支。
二人按照村辈分大小,照着礼数磕拜。
“你走开!”
就在安佑武插了香,一旁乖觉,在抓糖果数数的傻大舅突然脸色一变,冲上前推了一把安佑武,很气愤,气愤又无奈的样子。
傻大舅的脸上带着苛刻,苛刻且埋怨,仿佛知道什么,又没说什么,又绝对!
众人静静地感受着夫妻二人的到来,又专注地目送着他们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