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习惯被人投喂的大黑狗低下头来,用鼻子去嗅面前的五色椒。
趁此机会,林思泠将包袱放地上,抽出卷在衣裳里的刀片。
刀片是家里的旧菜刀兼镰刀,把手没了,缠了布条将就用。这会儿,她打算拿来当杀狗刀。
她确实惧狗。
但是,她还有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狠劲——
一旦对某种事物怕到极致,她便会生出种摧毁对方的极端恨意与勇气。
大黑狗嗅过五色椒,没有吃。抬头看看咫尺距离的小女孩,还有小女孩手中亮晃晃的刀。
对方脸上带着种奇怪的笑意,似乎在蛊惑它过去?这令它本能感受到危险。
对峙一阵,不远处有人从田埂路上过来。大黑狗低吼一声,转身夹着尾巴,迅速溜走了。
林思泠握住刀片的手指发麻。
踏前两步,她将两个五色椒用脚狠狠踩烂,直至它们与泥土混为一体,方才捡起包袱快步回家。
她身材矮小,加上杂草树丛掩护,村民们纷纷忙着赶往出事地,没有发现她。
回到破茅草房,林思泠克制住自己发颤的心脏乱跳,一屁股坐到草铺里,想着这一晚上连串发生的惊心事。
她娘……
林莹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嫌她是个累赘,和“奸夫”远走高飞不管她吗?
那何必告诉她去村口老槐树等?他们直接走不就完了!
或是逃出祠堂时出了意外,林莹莹才顾不上她的?
总之林思泠十分懊恼。
这真是接手了一个什么奇葩家庭、烂摊子!
将小包袱和过滤架推到草铺下,躺草铺上去。隔了会儿,听到门外闹闹嚷嚷,大队村民朝她家的茅草房赶过来。
没有门,窗子腐朽不堪,村民们得以畅通无阻进屋,或则站在屋外。一个个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视躺在草铺里的林思泠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