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子都磨薄了。
下午四点,江明浩回家去吃饭了。
晚上大会,可能会很激烈,他得保持充足的体力。
陈军留下来和陈富贵一起在大队部凑合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一日存在的时间连星河中的尘埃都算不上。
可是对于陈富贵和苏大山等人而言,时间充满了拧巴。
他们既觉得时间过于漫长,漫长到让他们觉得六点钟永远不会来,但又觉得时间过的太快,未知的结局虽然早晚都会被揭晓,可是他们却害怕不好的结局来的太快。
但不管这些人怎么拧巴,时钟还是准时的走到了晚上六点。
社员们早早的吃了饭,不到五点半,就陆陆续续的有社员拎着小板凳坐在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六点的时候,大队部已经被社员围的水泄不通了。
不少社员甚至坐在了墙根底下,还有年轻的蹲在了房檐上,墙头上。
(生产队开大会的场面,男女老少自己带板凳或者干脆席地而坐,场面十分热闹)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
为了创造开会的气氛,每次开会,大喇叭都会播放这首《不忘阶级苦》,早来的社员一边听一边跟着唱。
陈富贵拎着他的烟袋锅,面无表情,实则心跳如雷的站在社员的正前面。
“队长,开会干啥哩?这都不兴批斗哩!”
“是啊队长,俺家猪圈昨晚被猪给拱塌了,俺还急着修圈哩!”
“王麻子,你是着急修猪圈,还是着急钻你媳妇被窝哩?”
“哈哈,俺看王麻子马上又得当爹哩,他媳妇比咱生产队前年养的老母猪还能生哩!”
骚嗑一起头,社员们的气氛就立刻活跃起来了。
“刘大裤裆,你别满嘴喷大粪,信不信俺傍晚儿就上你家大炕把你婆娘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