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短短时间内,胖竹子竟然就给她自己弄出了一张极为夸张的大床,十分突兀地摆在了一片冰雪之中。
承危真人能用他灵域境的修为和眼力保证,那床上厚厚的铺了足有三层云丝垫子,沈飞琼整个人都舒服地陷进了垫子里,身后靠了两个大枕头,身上还盖了一床云朵般厚实柔软的桃红色锦被。
最夸张的是她的床上还罩了一顶纱帐,那帐子好似是用五彩细丝织就,在朦胧天光下都能显出一层流光溢彩的色泽。承危真人看出这是一顶在修/真/坊市中经常被炒到高价的五色暖帐,睡在里面冬暖夏凉,寒暑不侵。
帐子里还悬着一盏光线柔和,点燃时还能散发出缕缕馨香的鎏金莲花灯,这灯有个特点,就是近处的人一睡着就会自动熄灭,虽不及五色暖帐珍贵,但做工极为精巧,价钱也不便宜。
沈飞琼靠在床头,一手拿着一个水囊,一手拿着一个一看就内容丰富,里面应该是夹了肉丝菜丝,还有红油笋丝的面饼,正一口饼一口水地连吃带喝,看那脸上惬意舒服的表情,就知道她这会儿有多享受了。
承危真人,——
承危真人刚才就听到她这边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不过只以为她就是掏些零嘴干粮,最多再找出益气补身的丹药吃两颗,能保暖的灵兽皮毯子裹一裹,所以也没多理会。
谁知竟搞出了这么大阵仗!
看清楚之后忍不住沉声斥责,“沈飞琼!你这是什么样子?”
石韵莫名其妙抬起头看看他,然后答道,“休息啊,我又没辟谷,当然得吃东西,凭我的修为也抗不住这雪山顶上的寒冷,当然得裹严实点。”
系统忍不住悄悄插嘴,“以你现在的体质,这点冷能抗住,少吃两顿也不要紧。”
石韵装没听见。
承危真人果然也道,“你是修炼之人,这点寒冻算得什么?况且本真人见你前些日一直在大吃大喝,也不至于忽然就饿成这样了。”
石韵很不赞成他的观点,只不过承危真人刚带着她逃跑,辛苦了一路,她得承人家的情,于是耐着性子婉转解释道,“真人说得是,我硬忍忍应该能撑住,也不至于就真的冻死饿死了,问题是我明明有带床褥被子茶水点心,干嘛要想不开非得去受这个罪?况且这些东西都是宛月费了心思和精力,提前帮我准备的,需要的时候还不用,不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她知道了要伤心的,真人你说是不是?”
承危真人,——
说的好似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咳嗽一声,“那你也不能就这样大刺刺摆张床出来,在人前睡觉,这成何体统?”
石韵,“我这些天在飞舟不都是这样睡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摆床而已。但这个地上确实冷,光是铺垫子挡不住寒气啊,必须用床。”
想要摊摊手,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是满的,只好改为无奈笑容,对承危真人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还请真人见谅。”
承危真人胸闷,这是没办法的事吗?这是当着他的面无礼睡觉的事!
系统也提醒石韵,“你这样是不太合适,自己把条件搞得这么好,让人家承危真人孤零零在冰雪地里坐着,感觉有点不尊重人。毕竟人家才带你飞了那么远呢,也挺累的不是。”
石韵,——
说得也有些道理。
承危真人才帮了她,她得对人态度好点。另外,承危真人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现在没有夏千羽给她撑腰,这人她还真得罪不起。
于是迅速将面饼吃完,拍拍手,起身从床上抽了一层云丝软垫出来,送到承危真人身边。
“真人坐这个,这个坐着舒服。”又道,“刚才是我太累了,一时忘形,要睡床应该和你先说一声的,真人别见怪。”
承危真人有些诧异地看看她,心说胖竹子怎么忽然变殷勤了。
石韵回以亲切微笑。
承危真人受不了,“我不是夏千羽,把你那套收一收。”
他在飞舟上可看得清清楚楚,胖竹子自己吃一桌菜,就给夏千羽分碗汤,千羽真人明明挺精明一个人,竟被几个假笑糊弄过去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现在又来这套,胖竹子自己睡软床,盖厚被,用鎏金莲花灯,罩五色暖帐,就给他分个垫子。
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