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湘仙君知道他本就担心自己闭关之后宗门中那些人闹起来他管不住,万一再加上个沈飞琼带着一众弟子跟着搅风搅雨,那就更是火上加油了。
便安抚道,“此乃小变数,没那般严重,紫衣也不必担忧太过。”
又问自己的两个徒弟,“你们也是来说这个的?”
贵华真人应道,“是,我们也觉得此事应当尽快报与师尊知道。”说着微皱起眉头,“沈飞琼那丫头本性不坏,虽然性子顽劣了些,但弟子看她也是个爱护同门,肯讲道理的,倒不必担心她会对宗门不利,只是……”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问夏千羽,“师弟可觉出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
夏千羽点头,用就事论事的口吻道,“是有些与众不同。历来修炼之人炼的都是己身,大家都是自己修炼自己的。便算是教授弟子,那也是指点教导,并不会一起修炼。飞琼却不是这般,她一直都是带着众弟子一起炼,且将人调教好之后就能收归己用,好似那些跟着她的小弟子们也是她实力的一部分。”
紫衣真君板着脸加了一句,“据下面的人说,如今至少已经有半数的外峰弟子唯沈飞琼马首是瞻。”
贵华真人摇头插口道,“我看不止半数了,且还有一些内峰弟子也被她拐带了去。若是她将这些弟子们全都调/教出来,都能组成今日这个剑阵,到时她手里岂不是有上百名的灵域境真人供她驱策。”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悚然一惊,觉得脖子后泛起一丝凉意,“这也太……厉害了!”
夏千羽却道,“这倒不至于,飞琼那剑阵深奥繁杂,并不好练,那日那些人估计就是她能召集到的最厉害的一批弟子了,且与闫真人对战时还需飞琼亲自在阵中主持才行,否则也是不敌闫真人的。她便是再找人来排练剑阵,应该也没有那日剑阵的威力。”
最有发言权的闫真人也同意这个说法,“是这个道理,沈飞琼若是不在那剑阵之中,剑阵的威力至少要减半。”
贵华真人揉揉额角,“减半也很厉害了。”
渡湘仙君的城府和修为一样高深,听了几人的顾虑后依旧十分的云淡风轻,“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这不一定是坏事,能有个弟子如此出息总比全部弟子都碌碌无为强。况且沈飞琼是我翠屏宗门下弟子,她那剑阵自然也是隶属翠屏宗的,紫衣日后多关照着些,若是必要,在律令楼加个督练长老的职务给她,让她隶属于律令楼便是。”
紫衣真君听明白了,宗主的意思是适当提拔沈飞琼,好将她收归己用,迟疑道,“这……”只怕沈飞琼不一定肯听话。
渡湘仙君摆摆手,先对两个弟子道,“有此后起之秀,你二人更当勤勉修炼。”
又对紫衣真君道,“紫衣且安心,你顾虑的那些事情本尊都心里有数,自有安排。”
渡湘仙君闭关在即,几人都不敢多打扰他,见他这么说了便一起躬身答应,然后告退出来。
紫衣真君得了宗主“自有安排”的准话,心里放松不少,夏千羽却有些担心,“飞琼性子洒脱肆意,不一定愿意当这个外峰长老。”
贵华真人气得拍了他一下,“那也不能任意放纵,她既拜入了我翠屏宗,受了宗门的庇护教导,还月月领着弟子月例,那就应该听从宗门中的安排才是。况让她做个长老是破格提拔又不是害她!”
夏千羽苦笑,正要说话,忽觉眼前有一道绿影闪过,那速度简直快如鬼魅。
夏千羽微微一愣,紫衣真君已然出手,然而凭他圆融境真君的修为,竟然也只碰到了绿影的尾巴,那绿影微一摆动,便挣脱而去,东一晃西一闪,嗖嗖两下,便又慌慌张张地朝北边飞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贵华真人虽然和师弟一样,根本没来得及出手,但她眼神甚好,紧盯着那道绿影倏忽消失的方向愕然道,“我怎么看着那像是沈飞琼的叶子手镯,她那手镯不是被思凡仙君带走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往北边正是去金吾峰的方向,贵华真人竟然冒出了一个十分荒诞的念头:这叶子手镯是自己从思凡仙君手中逃出来找主人的。
随即摇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法器又不是灵兽,即便是能认主,也不可能有自己出逃再去找主人的智慧。
况且从思凡仙君的手里逃出来光有智慧可不行,还得有修真界顶尖的实力,反正贵华真人觉得哪怕是换了自己,也是没那个可能从思凡仙君的手中逃脱出来的。
瑶象若木从彩衣峰峰顶跑出来后,就循着记忆飞回主峰正殿来找石韵,发现人不在这里,又往记忆中石韵最爱待着的金吾峰飞。
越飞越快,最后一头扎进正在金吾峰演武坪上教导师弟师妹的石韵怀里。
石韵吃一惊,“木头!”
系统也很惊讶,“木头怎么忽然回来了?!”只见它被石韵拿在手里后就浑身枝叶乱颤,不停地抖动,就问道,“它在干什么?”
石韵有些僵硬,“它在哇哇大哭。”
哭得可惨了,一边哭一边诉委屈,说被人欺负了,浑身都是伤。
将手里的小树枝捧高了一点,柔声道,“不哭了啊,伤在哪里,给我看看。不怕,就算你是树,咱们也能想办法治。”
瑶象若木又抖动了几下,最后缓缓翘起一片小树叶,石韵睁大眼睛,使劲看,努力看,最后终于在小树叶上发现了一段半颗米粒长短的浅色划痕。
石韵差点要捂脸,真是好重的伤啊!:,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