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刚走,卢枫就从书案后站起来,走到窗棂旁,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他知道皇后让他来,是保住宁苏,可他有自己的做人准则,不管自己跟宁苏交情如何,不管皇后所求为何,他都不会违背自己为官做人的准则。
想着,他还是伏案疾书给远在京城的皇后木婉云去了封书信。
信里详细写明他调查到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只怕宁苏或者宁荣不能善了。
写完,他等墨迹干涸,才折好放进早就已经写好的信封里,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而他也没闲着,那边捕头动作很快,把瘦高个子带进天牢,还没开始用刑,只是喊了负责用刑的刑官带着刑具往他跟前一站,瘦高个子就吓破了胆,哆哆嗦嗦把一切交待了。
有文书官负责记录,没一会儿捕头亲自送到了卢枫手里。
卢枫看着证据,当即也不再耽搁,直接去了银票上标注的钱庄。
钱庄也是宁家的,负责钱庄的掌柜一看银票便想起了什么,却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该怎么说。
卢枫不着急,人往堂中一坐,纹丝不动,可身上的气势却已经足够摄人。
掌柜一家世代在宁家为奴,到了他这一代,受东家恩典,让他脱离了奴籍,还供他儿子读书识字,他心里其实早就决定一生甘当牛马报答东家恩情。
所以,他怎么可能供出少东家来。
这么想着,他心里暗暗做了决定,直接一狠心一咬牙,就跪倒在卢枫面前,边砰砰磕头,边道,“大人,一切都是我做的。”
“嗷?”
卢枫微微挑眉,脸上仍旧一派肃然,似乎并不意外掌柜的会这么做,而他也并非来问罪,只是来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测罢了。
低头摩挲手里的茶杯,他张口道,“听闻宁家家主对身边人一向宽待,你应该对他很忠心吧。”
掌柜刚要接话,想到什么,到嘴边又改了口,还多了一丝无奈,“他们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做奴才的哪里敢违背主子,自然得忠心…只是,这名声有时候也未必可信。”
他这么说着,心里却微微懊悔,可为了把戏圆下去,他只能继续违心。
“这样,看来你对宁家并非真心,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把事情推给宁家人…”
掌柜面色一白,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实不相瞒,若是换作旁人,小的兴许还真会这么做,可是小的听闻过大人名声,知道以大人的能力,肯定早晚会查清楚,与其到时候被揭穿,不如老奴自己坦诚,还能落个痛快。”
掌柜说着,努力挺了挺脊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还望大人带老奴回去,只是,别因为老奴一人,耽搁了钱庄的生意,毕竟钱庄上上下下还有数百人要穿衣吃饭。”
说着,拱手对卢枫深深一揖。
卢枫冷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转向其他瑟缩着脖子不说话的人,随手一指,“你,过来。”
那人一怔,似乎有些怀疑,卢枫又说了一遍,他才脚步虚浮走了过去,还没站定,就察觉到一道诡异狠辣的目光投射过来,顿时信里发虚,微微抬头,就看到是掌柜在对他打眼色。
卢枫心知肚明,却并不发作。
只是随口扔了几个问题,二人便露了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