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大亮,对于吴启居来说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他血淋淋地躺在地板上,艰难地想要呼吸,却根本办不到。
这一晚,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酷刑,不停折磨着他的精神和身体,直至崩溃。
求饶声、哀嚎声响了整整一夜,直到他筋疲力竭,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何鹿手握精致的匕首,纤瘦鬼魅的身形在窗外昏暗光线的映照下分外可怖。
匕首尖端向下滴着血,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像是死亡倒计时的滴答声。
她垂眸看着垂死挣扎的吴启居,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没想到吧,数年前造的孽,今天还是还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你以为丢掉我就丢掉了自己的罪孽吗?
告诉你吴启居,不论你逃到哪儿,我都会亲手要了你的命。”
吴启居的眼眶空荡荡,他拼尽全力动了动自己只剩白骨的双手,最终归于沉寂。
看着不成人形的他,何鹿并未直接要了他的命,而是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本略显陈旧的日记。
日记的首页粘贴着一张发黄的结婚照,何鹿的母亲与吴启居对着镜头笑得甜蜜,如今看来却略显讽刺。
日记本很厚,记载着从恋爱到结婚最后到离婚的一切。
何鹿屈膝坐在地板上,丝毫不在乎被血液浸泡的外套下摆。
她认真念着日记本里的内容,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入吴启居的心脏。
他浑身是血,仰躺在地板上,只觉寒意彻骨。
爱吗?
爱,但那份爱并没有持续很久。
他是从什么时候慢慢丢弃了这份爱呢?
从她逐渐臃肿肥胖的身躯?
从她孕期蜡黄憔悴的外貌?
从她带孩子时的焦虑丑陋?
还是从她查出绝症时的崩溃大哭?
吴启居厌倦一成不变的生活,他渴望刺激,渴望新鲜感,所以出了轨。
以至于吴宗这个私生子的年纪比何鹿还要大。
他也曾一心一意地爱着何鹿的母亲,恋爱时交握的双手都让他紧张得全身发抖。
可一切都从结婚后慢慢变了。
何鹿的母亲并非没有察觉到,她只是不愿将如此不堪的事情摆放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