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自己,这搁谁能知道啊。
这种主观性的问题除了问问题的人没人能知道答案,卫简显然也明白这点,他低下头选择避而不答。
侯涅生见卫简不想答,道:“问问题归问问题,但有对就有错,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没关系,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学校老师,非逼你交一份让我满意的满分答卷。”
过了半分钟左右,卫简不确定道:“在悦澜国际时,我好几次动手改变了梁兮妍的想法,您发现了,觉得我太过分了,不能放任我继续下去,所以才戳穿我的。”
侯涅生心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不明摆着瞎说嘛。
但明面上他却平静地回道:“我没那么喜欢多管闲事。”
眼看卫简准备继续避而不答,侯涅生随口编了个错误解释,“理由很简单,尤晓问我了,而他是被你控制的。”
卫简的身子一僵,他想说不是的,他没有控制尤晓,连尤晓的想法都没有改变,那些全部都是尤晓自己的想法,他.......
侯涅生不给卫简解释的机会,快速抛出下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无论你是不是内奸,小狼崽子都会顾忌尤晓而不真正和你动手,你为什么非要开车坠河?”
主观方变成卫简,这该是一个很好答的问题,但卫简却犹豫一秒,才答道:“他不愿跟我谈。”
侯涅生得到答案没多说什么,继续给出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你死了就不能让梁兮妍继续抚养陈一帆?”
关于这个问题,卫简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
在侯涅生问出来后,他平静地答道:“我小时候,梁兮妍带我见的每个人都说我聪明伶俐,也说我有一个好母亲,肯定会平安幸福地长大,但事实却截然相反,我的母亲不爱自己,而我也不是平安幸福地长大。”
“梁兮妍已经养出了一个卫简,而这世上不该再出现第二个卫简。”
“我给我虽未谋面的弟弟编织了一场美梦,让他在我曾奢望的母爱与关怀里长大。”
“他的童年该至纯至简,他的人生该一帆风顺,所以这个美梦不能因我的死亡而中断。”
好不容易说了一半真心话,侯涅生难得夸奖一句,“回答得挺好。”
不给卫简反应的机会,他又道:“最后一个问题,且不管是不是遗言,陈一帆的事情我理解了,但尤晓呢?为什么不能把你骗他的这件事告诉他,哪怕你死了也不行。”
侯涅生的问题问得卫简措手不及,他假装察觉不到后者逐渐急促的呼吸声,随意地自问自答起来。
“用习惯了舍不得丢?毕竟贴身照顾了自己这么久,想来一月好几万的保姆都没他好用吧,或者看上的瞬移异能了,指望他不明真相在你要被死刑的那天来救你,或者.....觉得他很适合照顾人,把他瞒在鼓里,让他帮你照顾陈一帆?”
“阴谋论一点的其实也有,附体到底附的是意识和思想,不会是因为尤晓被你附体的时间最久,你打算占据他的思想,把自己......”
“不是.....”卫简低着头,腰弯了几分,端正的姿态沾染上一丝狼狈。
侯涅生听他哑声道:“不是.....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那是为什么?”侯涅生追问。
“我......我......”卫简“我我我”地卡了半天。
就侯涅生以为他能说半点真心话时,这小鬼憋了出一句“您知道的”出来。
侯涅生:“......”
我知道有什么用啊。
我是你嘴替啊,能替你去和那群小不死的古板解释和辩论啊。
侯涅生心下想骂人,又无奈故作平静地反问:“无论我知道不知道,只要你不给我个准话,我如何确定我想的就是正确答案?”
卫简低着头不说话,大有就此沉默下去的打算,侯涅生也不催促,甚至也不看卫简了,仰着头将眼皮阖上,竟是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约半小时,侯涅生的声音率先打破审讯室的寂静,“你非要认定我的猜测就是正确答案,那就我来说。”
侯涅生睁开眼重新看向卫简,道:“你明知我放任默许了你的行为,却又不改变尤晓的思想和行为,是因为你自己也不想再装下去了。”
卫简的身体僵了下,似乎想抬头朝侯涅生看去但又强行止住了。
侯涅生重复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卫简,是你自己先不想再装下去了,我才去点破的。”
卫简又沉默了好久,才低声道:“我不可能永远装下去,所以我想就此停止,但......”
卫简憋出半句话就又没了声,侯涅生紧追不舍地补充道:“但你不想面对现实也不想谎言被戳破,于是拿自杀来威胁别人去帮你维持谎言,但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不是死了就能逃避的。”
“再来,我明确地告诉你,除了关心你的人,没人在乎你是死是活,拿我来说,你现在要想上吊自杀,我能当场给你变根绳子出来,然后帮你系天花板上,再坐在这里看你蹬腿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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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给了,你真会去做吗?”
不给卫简任何回答的机会,侯涅生又道:“你要真想用自杀来威胁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那就来点实际的,只要你现在死了,你的两个要求我会替你完成,我保证他们到死的那天都不会知道真相。”
玻璃窗外,颜司手指侯涅生,眼看萧问远,问:“小没良心的,他不会真给卫简逼......”
前科惯犯萧问远肯定道:“不会,他求生意志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