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琛知道男人解释这么多就是怕自己一怒之下牵扯到他身上。
岑少这个名头从来都不是白叫,也只有颜司这些人能带着调侃的语气叫他一声岑少。
剩下的人,管他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在平燕别说自己的了,连小辈都要千叮万嘱,绝对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行了。”岑琛打断男人,又给了他一剂定心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我还不会怪到你身上。”
他想了下,又问:“明天开庭的话,你知道解宽游现在关在什么地方不?”
“本来是关在看守所里的,但他好像真有精神病,关了没几天又改成在其他地点监视候审了。”男人回道,“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幸辞年那案子,不说上百也有大几十了。”
“解宽游作为关键人物,警方那边的保密工作异常严格,压根就问不到他被关在哪里。”
话音落下,岑琛眉头紧皱起来,杀意也是止不住地往外泄。
在郭纪贪污案发布的前几天举报解宽游的公司偷税漏税,警察查证需要时间,核实完毕后正好贪污案曝光,让所有人都会忽略这件事。
后来,解宽游失口说出杀人之事,警方开始彻查,可那时候,在全国民众的激烈声讨下,中央乃至地区,各部门都迎来一次彻查。
连岑修文这种调到管理局快二十年的都不能幸免,更别说其他人了,岑琛指派的人也全都在接受检查,根本就无法再管解宽游的事。
等彻查结束后,解宽游杀人一事证据确凿,开庭候审已成定局。
又因牵扯人数太多,作为核心人物的解宽游被保密监视,可彻查余波未过,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随意走漏风声。
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巧到所有的关键节点都能顺理成章地避人耳目,让人在知道这件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天去法院旁听。
甚至如果真如岑憬说的再等几天,他们怕是连去法院旁听的机会都没了。
说这其中没点鱼腥猫腻是断然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意把郭纪这件事搞这么大,就是想借舆论压力让各部门和机构迎来一次真正的彻查。
谁想查的彻不彻底尚且没有定论,反而是他们自己在这件事上吃了个闷头亏。
对方搞垮解宽游的每一步都环环相扣,稍有差池就会功亏一篑。
想要掌握并卡好这些时间节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金钱、人脉、势力、权力......
单说任何一样都还好查,也能勉强接受,可如此叠加下来......
岑琛想不明白对方究竟为什么要搞垮解宽游,又或者解宽游是如何惹了这样一个人物。
再往可怕点的地方想,如果解宽游这事和占用解淮希身份的那个不知名的记忆宫殿异能者有关。
突然,岑琛猛地想到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岑憬也道:“倪......”
“倪艺珊!”岑琛急忙问道,“倪艺珊现在在哪里?!”
解宽游倒台的关键点不是他公司被举报偷税漏税,也不是他失口说出杀人一事,而是倪艺珊受惊后对警方主动招供。
即使她是解宽游的妻子,以对方这种买药要经手好几人、谨慎到极点的可怕性格,是断然不可能让她知道这些事的。
倪艺珊,这个解宽游的枕边人,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她.......”电话那头的人支吾半天才道,“三天前出车祸死......死了。”
“操他妈的!”岑琛忍无可忍地骂了出来,“有种就别让我查到是谁,否则.....”
“司徒就,冷静点。”岑憬早在男人长篇大论解释时就找个地方将车停下了,他将手搭在岑琛的手腕上,又快速抢过手机,“倪艺珊的尸体在哪儿,不会已经被人处理掉了吧?”
“这倒没有。”男人回道,“她的尸体现在还放在医院的停尸间里。”
岑憬又问:“尸体没人认领?”
男人“嗯”了一声,解释道:“倪艺珊是小三上位,因为这事她父母拒不承认这个女儿,和她彻底断绝了来往,剩下能帮她认领尸体的人,解淮希生死不明,解宽游马上要进去了,所以就一直放在医院里没人认领。”
“医院地址。”岑憬又问了一遍,“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男人快速报了个地址出来。
“好,知道了。”岑憬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安心休息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开车朝医院赶去。
傍晚六七点的平燕是车流量高峰期,大道小路全都塞满了汽车,这家医院还处在繁华地段,等二人赶到时已经是八点多了。
一进医院,他们直奔太平间,院方的人急忙赶过来想拦人,反被岑琛用各种证件怼脸。
片刻后,院方的人领着二人走到一具尸体前,但没有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就是这具了,死状挺惨的,我劝二位先做好心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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