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故乡,他过的比在园区还要糟糕。
母亲的亲人讨厌他,说他是流淌着罪犯血液的孽种。
母亲的同僚憎恨他,都说他是怪物,问他什么时候去死。
母亲的上司提防他,说他城府和谋算太深,必须活在监视下。
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了,他见过很多次温暖的万家灯火,却从未见过永不熄灭的光。
金槐寓意生命与传承,阳光温暖,生生不息。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可偏偏是用鲜血和罪恶浇灌出来的。
他脚下更是垒了数不清的尸骸,大概率一生都要为既定的出生和过往赎罪。
他没有太多求生意志,需要他的话他就继续活着,不需要了就找个地方安静等死。
他其实应该待在监狱里,等着雨水灌满房屋然后被淹死,或者站着不动被掉下来的石块砸死。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找条生路出来,可能是因为旁边有个好奇他过往,逼着他必须活下来的小孩。
而此刻,在城市的破败与毁灭中,在人类意识将彻底消失的前夕,他终于见到了母亲口中永不熄灭的光。
那是......名为希望和不屈的光。
曾经,金槐对自己警察的身份没什么实感。
母亲的上司逼他必须活在警察的全方位监督下,他又是犯罪头目出身,没人比他更懂犯罪者如何思考,再加上他区域内近乎全知的特殊能力。
综合下来,似乎只有警察这个身份最适合他,他的一切都不符合规章制度,连穿着警服,在艳阳下的宣誓都充满了违心。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忠于身上的衣衫,为何那般赤诚和明亮。
不知内情的小警察们会夸他厉害,缠着他讲述如何破案,而知晓内情的老警察们会用厌恶的眼神看他,私下里警告他别带坏那些年轻人。
他是警局里的异类,警服束在身上时常让他窒息,很多时候他幻想着直言说出过往,让所有人都厌恶和远离自己。
直到管理局成立,确切地说是三队的特殊改造制度出现后,他终于对警察的身份有了些许实感。
他见到了一个又一个跟他相似不相同的少年,像是随风漂泊的种子寻到了归处,落地生根,破土成长。
薛延见金槐怔怔地望向远方,好奇道:“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啊,总不至于是想去帮救援队的人搜救吧?”
金槐身上的异化很多,金发金眸,发梢还长着些许金槐花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的,张开一点点小口,让人很想帮它直接掰开了,或是摘下来把玩。
薛延想玩这花骨朵想玩很久了,可惜金槐一直盯得紧。
趁着金槐不注意,薛延悄悄将罪恶的手伸向他发梢处一朵即将盛开的金槐花。
刚要碰到,金槐抓住薛延的手腕,“别动。”
“好吧。”薛延毫不尴尬地收回手,岔开话题道:“我俩出去后就是越狱犯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宁省边境。”金槐回道,“我要去那里。”
薛延笑着问道:“你要趁乱越境逃跑啊?”
恰恰相反,金槐过去是为了防止有人趁乱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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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济昌曾是金槐手下的马仔,这人城府极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