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何不理道:“没有弱点也算是有用的讯息,这盏白玉杯也理应奉上。”
“散人”停住脚步。
黄金有价玉无价,就算是万两黄金摆在这里也未必能让“散人”的脚步停下,这盏白玉杯却能。
“丘聚一身武功,已至臻境,其人不贪财,不好色,行事稳,做事狠,要杀他,难乎其难……”散人瞧了一眼白玉杯,又道:“我还听说,昔年西厂的设立便是要取代东厂,可是没有人抓到丘聚半点把柄,所以才让东厂保留至今。丘聚把东厂当成他的命根子,东厂的人也奉丘聚若神人一般,这世上还没有人敢与东厂为敌。”
何不理听到这里,便知有戏。高凤之死让西厂群龙无首,若东厂再出差错,皇城势必大乱。散人的这番话,颇有后顾之虞。
何不理略一忖思,便道:“我听闻太液池风光绚丽,其昼白交替之色,堪为奇谭,为外人不知也。”
时下,正德皇帝早就不耐禁城的枯燥,命人在太液池大兴土木。何不理所言语的“昼白交替”便是话中有话。
散人当然听得出来,驻足“哦”了一声,静待下文。
何不理又道:“我还听闻国子监祭酒礼部右侍郎有诗赞美太液池,曰:
碧苑西连阙,瑶池北映空。
象垂河汉表,气与斗牛通。
鲸跃如翻石,鳌行不断虹。
苍茫观海日,朝会百川同。”
高人对话,不必言明,意会则可。何不理的言外之意便是:禁城要变天,敢动丘聚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太液池的势力正如日中天,东厂不足虑。
散人当然明白,新进的大太监刘瑾在太液池建豹房有功,大有一手遮天之势。得势便要排除异己,此理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