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眼前黑衣人剑法骤变!
东望春震,龙乘阳气!
赵荣并没搞懂韩太保这招春震玄龟中的震剑精华怎样引出,因此少了一道杀机。
但此套剑招乃是嵩山内八路剑法中的防守精妙。
自打受塑工老人影响,他在嵩山剑法峻极之势上的理解是越走越远。
他的行气劲发时机与韩太保完全不同,并非纯正的内八路剑法。
外行一瞧,感觉剑招一样,与嵩山剑法无异。
懂行人一看,以为是照猫画虎。
可放在顶级内行人眼中
这分明是一派宗师高手在推陈出新,彰显理解。
若孙仲卿不懂嵩山剑法,他自不会多想。
偏偏他对嵩山剑法很懂,甚至很懂左冷禅。
孙堂主再出一招,又森然喊道:
“藏头露尾,是嵩山哪位耆宿?”
赵荣本打算变招,一听这孙堂主的话,立刻将春震玄龟再使一遍。
连防七招,手上压力越来越大。
这半生不熟的剑招却是守不住孙堂主刚猛的回旋剑力。
他心思一闪,脚下猛踩竹筏前端。
湖水晃荡,
翻出一阵青波!
水波一晃,孙堂主可没有赵荣那种摆弄舟楫的能力,身形顿时一晃。
这一下破绽大开!
赵荣长剑凔的一声挑过孙堂主剑身,
那剑尖朝侧翼浮空,陡然一飘,直刺其心脉!
正是嵩山剑法叠翠浮青!
若欧阳鹤松在此,面对这样一剑,定会凭眼力剑力来挡,再反刺对手死穴。
孙仲卿纵然有诸多方法挡剑,心中却在预判对方下一招剑路。
‘此人有着一派宗师的手段,我不可随意乱接,若是算漏奇招导致误判,恐怕要吃大亏。’
‘奇怪奇怪,我怎想不起嵩山哪位耆宿有这等剑术造诣?’
他暗骂一声,借助水波浮筏之力,一个上跃,躲开要害。
赵荣瞧他动作,心下暗道:
‘同为魔教长老,此人油滑老辣,比欧阳鹤松还难对付。’
‘若杀不掉他,便不能露根脚。’
要杀这油滑的老江湖是极难的,加之对方是玄武堂堂主,一旦暴露身份,恐怕会招来许多麻烦。
孙堂主这个点跃,同样晃出湖波。
赵荣屈肘朝上撩剑,脚下击步一点,腾身翻转,叠云而起。
三尺秋水剑在残阳下成一道弧光,如一面圆镜。
跳步崩剑望月!
“噹噹噹~!”
这一剑没能得手,二人在空中连对六剑,再落下竹筏时已经换了一个位置,抢到先机的赵荣绝不放过攻势!
他追身上去,手上剑光更快,
正是玉镜起云!
韩太保的杀招需要上一剑追下一剑,层层累势,故而层云叠加,直到嵩阳顶端,这才成破云飞镜。
赵荣没运气行气法门,尚未参透累势奥妙。
但他本就是快剑剑路,上一剑追下一剑却绝无问题。
孙仲卿眉头大皱,
‘到底是谁?’
‘这嵩山剑法绵绵不绝,却与我此前所见大有差别,难道左冷禅又整理了新的招法?’
他一直留力,只待对方露出破绽,立时叫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赵荣的剑势森严无比,却也暗藏杀机,等孙仲卿露出破绽。
两人各怀算计,又在竹筏上连拼三十余剑。
“喀啦~!”
赵荣一剑斩断竹筏!
孙仲卿一脚踩在单根竹竿上,脚朝水中一没。
轰然一声炸响!
他踩出大片水浪,翻身跃上赵荣的竹筏。
孙仲卿腾空无处借力,赵荣登时运剑成玉井天池,一旦将其锁住,立时就有突然出幻剑击杀的机会!
他聚精会神,心有准备。
然而,孙仲卿的刚猛回旋剑却带出一股盘旋之力,如一轮巨大的月盘在转动,
直接破了玉井天池!
‘好机会!’
孙堂主眼冒光彩。
二人长剑撩过,他竖起单掌,落在竹筏上的瞬间运掌拍向黑衣人胸口。
他修炼功夫的乃是黑木崖上盘阳诀,此功刚猛纯正,威力无俦。
这一招盘阳神掌威力绝不在嵩山大嵩阳神掌之下。
果如他所料。
黑衣人避无可避,急忙抬掌对接!
‘你功行仓促,绝不是老夫对手。’
孙仲卿的神态与之前截然不同,眼中陡然杀意弥漫。
他死死盯着黑衣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恐惧。
然而.
那黑衣人的眼中,却也是杀气肆虐!
一股极为浩正强猛的掌力自掌心传来,孙仲卿的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竹筏四周,一大片水波炸起!
天际霞光穿透水波珠帘,那些水珠如一颗颗连在一起的金色珍珠,倾洒坠落。
一波还未落!
水波在二人再度运劲之下,又一次炸起!
竹筏剧烈摇晃!
丈高水花中一条金色鲤鱼跃出,穿过了两人视线,那金色的鱼尾摆动,将杀气荡漾出一层涟漪。
‘明明是抢先出手,此人却在仓促间对上我的掌力,竟丝毫没落下风。’
孙堂主略一思索,这只老狐狸心下警钟大响。
‘不对!’
‘此人很不对劲!’
他行走江湖多年,素来谨小慎微。
心下有撤掌想法时,当即强运一股真气。
正在此时,
掌心传来一点寒凉之意,直刺他的劳宫穴。
孙堂主心下骇然,如同被毒蛇咬中一般,
他直接拼出内伤,将方才提起的那股真气化作盘阳掌掌力凶猛拍出~!
劳宫穴上的寒凉之气骤然断绝,
二人脚下竹筏顷刻炸断!
孙仲卿嘴角冒血,不顾伤势穿透翻涌起来的水幕,踏上之前散落的竹筏,几步连点上了越过湖面。
‘没错,是那股寒气!’
‘左冷禅!’
‘难道真是左冷禅!’
孙堂主惊魂未定,方才若不是撤掌及时,定要吃一次大亏!
‘当年在彰德府时,左冷禅便想用寒气阴我,还好老夫撤退及时。’
‘如今岂不是又在地狱门前走了一遭?’
‘欧阳兄弟,若非你身死,我也不会对此人这般谨慎,你又救我一命。’
孙仲卿朝逍遥津中心方向急奔,心下一叹。
想起了欧阳鹤松的好,想起了他们一起拼杀的快意。
却又生疑窦.
“到底是不是左冷禅?”
“嵩山剑法,寒气”
“是缩骨功,还是左冷禅变瘦了?”
想到逍遥津此行的目的,孙仲卿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
“没错!正是左冷禅这个阴险小人。”
“嵩山派杀我黑木崖长老,此事定要报知东方教主!”
……
湖边,赵荣踩着一根断竹竿上了岸。
他有些惊异地瞧向孙堂主逃走的方向。
自打用霜寒真气阴人以来,从未有过失手。
“这魔教长老有一手奇妙剑法,功力甚至超过欧阳鹤松。”
“他的掌力如此刚猛,就算寒气入体,我若不运幻剑,一时也不可能杀他,他竟然选择自伤而遁,这般谨慎?”
孙堂主的老奸巨猾叫赵荣对魔教长老的印象都变了一些。
他怔了怔,不顾体内躁动的气血。
忙朝湖中看去。
方才水波大乱,又不敢分心。
那湖水又在流动,欧阳长老呢?
追杀孙堂主,全是因为这欧阳长老。
惊门十三剑,你在哪里!
衡山小掌门望眼欲穿,眼睛在湖面来回扫视,又朝水流下游看去。
忽然
一道声音从后方炸响!
“哪里走~!!”
正是天门道人的大吼声。
五岳剑派四位掌门,连同宁女侠一道追击魔教铁扁担长老。
众人也朝逍遥津总坛中心方向追去。
赵荣朝总坛方向瞧去,又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这声音从庄园之外发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只打坐片刻,稍微调息,赶忙尾随在四派掌门身后。
不到盏茶时间,又回到总坛大殿。
当时在大战的小岛此时火势汹涌,整个总坛大殿都在燃烧。
正道联盟与魔教人马都转移到小岛旁边的草地上,大家全在水中,隔着一条走廊剑拔弩张。
这时的水,明显比赵荣走时还要深。
天门道人的膝盖都快没入水中。
“师父!”
一位武当弟子大喊,“师父,灵虚师叔死了!”
清虚道长闻言,登时双目含着两团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