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练此功.”
这四字写完,赵荣咬了咬笔头,又写下“八脉齐通”。
有这八字作为开头,妙。
赵荣笑了笑,另起一行:
“人生妙谛,普渡仙航。梯天超海,如遁如藏。呼灵虚位,遣役诸方,雷霆霹雳,如掣电光”
将浑元剑经中的内容稍作修改,又加上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之类的东西。
深奥得很,却又狗屁不通。
哈哈哈,左大师伯你慢慢领悟吧。
领悟不出来,那就是悟性差。
赵荣洋洋洒洒写下数百字,又摊开袈裟欣赏了一遍。
越看越深奥,云里雾里。
“若左冷禅得此剑谱,日夜勤修,因此坐老嵩山,这也算是他的人生妙谛。”
“嵩山派与林家没有仇怨,得了剑谱想必不会再为难。”
“青城派有恩怨,但余矮子是个聪明人,给他一点教训应该能让他知难而退。”
如此一来,林家危机可解。
赵荣将剑谱晾干收好。
假剑谱散布出去,真剑谱还是收走为好。
渡元和尚从华山气剑祖师口中领悟的辟邪剑法颇为诡异。
这门剑法一旦切鸡,那可真是进步神速。
林平之武艺稀松尚不及青城弟子,然得剑谱不过月余就能虐杀青城派,戏耍余沧海木高峰。
练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兄看了几次剑招,没法破招只能第一时间想到去找风老先生请教。
胯下空空少了二两肉,那速度实在太快。
赵荣对这门剑法并无贪念,更不可能自宫练剑。
接下来几日除了赶路,他便找时间将这件旧袈裟继续晾晒做旧。
穿过吉安府,来到延平府。
一来黄骠大马太过高调,二来爱惜透骨龙,赵荣一直来到延平尤溪梅仙药行。
这是去年年底拜访过衡山的势力。
他突然造访,直把药行几位当家人吓了一大跳。
摆宴、赶紧摆!
潇湘剑神驾临这还得了!
不过赵荣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只是将透骨龙暂放在这里,换上梅仙药行的马朝福州去。
从尤溪到福州也就三百多里了。
赵荣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路上并不孤单
自武夷山方向、明溪、黎川、温州等等地方,众多江湖人从闽地各处直下福州!
这仅是一小部分。
更多的人则是从中原、齐鲁大地疯狂涌下。
江淮两岸,众多江湖人策马狂奔。
洞庭湖的船又入湘江,鄱阳湖流域的大船下赣江、饶河、信江.
忙碌的飞鸽在空中扑腾,传递出一条又一条消息!
一个个江湖势力在得知某条消息后,全都震惊莫名。
贪婪、欲望、野心.如同一根点着的火把扔向了全是枯草的草原,狂风一吹,整个江湖全部都燃烧沸腾!
在那恐怖火浪的炙烤下,江湖上空的空气都扭曲了。
这一阵狂风,便是从延津梅林一路吹下来的!
封不平面无表情,在那个风雪夜抱剑南下。
他是华山弃人,是中条山上的孤魂野鬼。他本是孤寡之人,却让整个江湖作伴。
封不平,江湖因他不平。
每当他到过一个地方,这里就会‘人心大乱’!
徽州府。
一个面无表情的黄脸汉子走过不久,徽州武林彻底沸腾。
歙县城西。
马家酒肆轰然传出爆响,一张方桌被人抵到墙角,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抓着一个刀疤男人,将他半边脸压在碎碟中。
“他娘的,你是不是骗老子!”
周围屋里人表情各异:“快说,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那被按着的刀疤男人颇为硬气:“老子说了你们还不信,近来这般多武林人南下,你们眼瞎了?”
“鲍川快刀刀馆的几位馆主、教头前日就出发了,他们生意做得那样好,怎会好好的关门?”
魁梧大汉质问道:“那你怎么不朝福州去?”
“是啊,你怎么不去?”
“哼,我的本事去那里不是送死吗?人生妙谛,东方不败的武功!老子虽然贪,但也惜命。”
魁梧大汉感觉他不像是说假话逗弄自己,缓缓松了手。
周围也有人嘲笑:
“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与东方与那人的武功有关,还能领悟人生妙谛,笑死人了,那福威镖局的林震南还在这鲍川走过镖,他哪有什么高手的样子。”
“是啊,纯属谣言。”
刀疤男人道:“林震南武艺稀松,难道他祖父林远图的武功也稀松?”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早年间威震江湖,东方.他用的不也是剑法?”
“林震南没有学到真本事罢了。”
“据说那剑谱就藏在林家地下,谁能挖到谁就能无敌天下!”
什么无敌天下?
吹得太过头了。
不少江湖人嗤笑一声,根本不愿相信,这消息多半是谣言。
但是
明知极有可能是谣言,但马家酒肆中顷刻就跑出去七八人。
“兄弟,你要去福州?!”
“不去不去,天要下雨了,我回家收衣服。”
外边的人骑马不再多说,踏着日头驾马狂奔。
“不错,我也要回家收衣服。”
“走!”
“……”
人走路没有飞鸽快,各方势力的外部成员但凡听到一点传闻,立刻就要回禀。
神功宝典,人生妙谛。
练武的江湖人如何不动心,能压住欲望的终究是少数。
怕死的不敢去凑热闹,但一些稍有手段之人,便幻想着捡漏的可能。
武陵境内,一伙川西武林人才到此地没多久,便听到了骇人听闻的事。
“啪~~!!”
矮个道人两眼瞪直,眼白控制不住一直往上翻。
他一巴掌直把一个茶桌拍得四分五裂,愤怒的余矮子连催心掌掌力都用出来了。
“师父~!”
侯人英操着川西腔调又惊吼一声:“师父,大事不妙!”
“格老子的,这是哪个龟儿子散布的谣言如此阴损,这不是成心与我青城派作对吗?”
余沧海右手大拇指紧捏着中指在客栈房间中走来走去。
“辟邪剑法难道真与东方不败的武功有关?”
“人生妙谛,那又是什么?难道林远图领悟人生妙谛我师父竟然不知?”
侯人英旁边的青城第二秀洪人雄听了师父嘀咕的话不由一惊:“师父那是谣言怎能当真。”
“枳句来巢,空穴来风。”
余沧海目色更冷:
“这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除了我们竟然也有旁人盯上了林家辟邪剑谱,现在谣言四起就算那些大派不信恐怕也要派人去看看了。”
“这龟儿子做出这般事真是愚蠢至极,若搅动各方势力再想得手岂不是难如登天!”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扭曲,气得想变脸。
又颇为悔恨,为什么不早点对林家动手灭他满门。
若辟邪剑法真和东方不败的武功有关,那岂不是错过太多!
“师父,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要对那些福威分局动手吗?”
余沧海猛然起身:“飞鸽传令各处弟子全部前往福州,我们即刻出发,日夜兼程,一定要抢在那些大派到来前动手!”
“是,师父!”
一众青城弟子应和全都准备去了。
房间内,矮道人的气息愈发粗重。
谋划隐忍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收网,临了遇到这样的事放在心态不好的人恐怕会当场疯掉。
“咿——呀!!”
余沧海怪叫一声,又拔出剑来在屋中狂舞松风剑法,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
“是谁?!”
“到底是谁?!”
左冷禅为了早点将辟邪剑法搞到手,他没等元宵节便提前下了胜观峰。
没想到才到安庆府望江,却有消息传得比他人走得还快。
“这散布消息的人竟也知道辟邪剑法与葵花宝典的秘密!”
左冷禅眼如深潭,将手中的信纸捏得粉碎。
一旁的秃鹰沙天江道:“会不会是少林武当?”
“这倒是有可能,冲虚与方证一定知道其中秘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左冷禅自知遭了算计,心中虽然盛怒,却能快速冷静下来:
“丁师弟他们早带人埋伏在福州,无论如何我们都快人一步。”
“机不可失,我们即刻赶路,再传书到福州让他们马上动手。”
“好!”
沙天江应和一声忽然又道:“这此动静闹得这般大,衡州府恐怕已经收到消息,衡山那小子多半也会去福州。”
“莫慌,福州还有魔教那批人马,他的剑术再厉害也绝没有办法抗衡一众高手。”
“他若搅局,我到了福州自会与他计较。”
听了左冷禅的话,沙天江心安不少。
与此同时,一只信鸽飞到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