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却如云贵之地一般,新起不少门派。
开山掌派便是其中一支。
这路开山掌法据说是宋时就有,也与许多凋零的武学一样得以接续。
青衫人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微有变化。
“怎么不见林总镖头,难道从福州到贵阳府的镖货,是你们两个领的头?”
兄妹二人赶忙摇头。
又将自家爹爹所在与其中内情详细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你们这一路走来,也做了不少好事。”
青衫人笑望着他们。
小女娃点头道:“是的。”
她的语气昂扬许多,一字一顿说道:“我们初到黔东,在剑河城外的清水江边途经一间野店,店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萨姓老人。”
“他与孙女相依为命,一道开店做些茶饭,平日里又在野外采药材去卖。”
“爹爹见他们清苦,得知后便将他们的天麻、灵芝、黄柏等药材悉数以高于几分市价的银钱收了去。”
她掰着手指,将那些药材的名字一个个说的很是清楚,生怕漏了某个。
忽然,又见她微微拧眉。
“就在当天傍晚,从剑河城来了一伙凶恶的人,他们去野店上门索财,这些人开口要好多银钱,萨老爷爷给不起,便要将她孙女抓走做帮派帮主的小妾。”
“爹爹很生气,将这些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又耽搁了半天去到岑松商帮。”
一口气说到这里,显然是因为后来她没有随行,后边具体的话讲不出来了。
少年便接话道:
“爹爹找到了他们的帮主,报出了福威镖局的名号。”
“因为我家常过潇湘入云贵押送药材镖货,这一趟路几乎每年都走。”
“爹爹便警告他们的帮主,如若发现萨老爷孙二人过得不好,就来寻他麻烦。”
“那帮主害怕了,言道以后不敢再欺负他们一家,还会照顾萨老爷爷的生意。”
福威镖局虽说不是教宗大派,却也是今非昔比。
作为福州最大的镖局势力,生意做遍南北。
镖局多少得力人手暂且不提。
自当年福州阴阳剑谱一事后,天下大派皆在林家被当世剑神震慑。
这镖局背后站着天下第一大派,不是寻常势力敢招惹的。
两个少年说起这些事,便少了几分紧张。
青衫人听罢,轻轻点头,道了一声“善”。
又问:
“林总镖头此前可有见过这位萨姓老人?”
“没有。”
少年不敢撒谎:“这一路野店多不胜数,何况萨老一家位置偏僻,又十分破旧。”
“爹爹常说,当年我林家受人大恩才得以保全,林家人不可忘恩。天下间的恶人除不尽,但今有余力,路见不平事,也当出手相助。”
“用爷爷的话来讲,这便是积德。”
“为我林家积德积福,也不辜负当初的恩人。”
他说这话时毫无停顿,显然是耳濡目染,将长辈的话牢记心中。
可是
一说起“恩人”二字,再看向面前的青衫人,少年的呼吸就微微粗重起来。
在青衫人微微点头,露出赞许之色时,少年鼓起巨大勇气,说道:
“我家祠堂里挂有一幅画像,正是当初救我林家满门的大恩人。”
“前前辈”
他吞咽一口空气,喉咙滚动发出一丝颤音:
“前辈与我家祠堂上的画像好生相像,不知.”
“不知可知晓福威镖局的往事。”
青衫人闻言,脸上涌现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
反问道:
“你们把我当成了画像上的人,这才上前搭话?”
话题一打开,少年反倒微松一口气,他们两个都嗯了一声,复又朝青衫人瞧去。
又见青衫人笑意更甚,饶有趣味地说道:
“你们两个倒是天真有趣。”
“你家的画像在祠堂放了二十多年,我如何能在二十年前出现在福威镖局的往事中。”
“是也不是?”
林义贞眨着眼睛望着大哥,她才想到这些。
少年早就考虑到了。
只不过画中人与眼前人神似,纵然离奇,还是问出来才心安。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晓得自己冒昧了。
于是含着歉意道:
“相见是缘,我请前辈吃这顿餐饭,还请不要推辞。”
青衫人并未拒绝,顺势点头道:
“好一个相见是缘。”
他转眼看向小女娃:“你前年是不是收到过一件礼物,大抵在中秋前后。”
女娃道:“是的。”
她正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却被人抢了话:“拿出来瞧瞧。”
这礼物在她看来很贵重,不过青衫人宛如画像复活,他一开口,很难拒绝。
女娃将一柄冒着寒芒的短剑拿了出来。
“这是爷爷去雁城拜会时,从衡山派带出来的。”
与绑在靴子上的短刀不同,这短剑,她是贴着腰身收藏,可见重视。
林义宽露出一丝异色。
他看到青衫人拿起短剑,端详了片刻。
此剑出自龙泉铸剑山庄,乃是一柄宝刃。
然而.
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却看到了匪夷所思、超乎常理的一幕。
青衫人缓缓拔出短剑,将剑身托在左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