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背,那就放了,穷苦人家的傻孩子。吃鱼肚子,那就多关几天,家里面指定有点钱。要是吃鱼眼睛,不得了了...
一定是财主家的人,绝对的大票,非得让这家人倾家荡产。”
沈从文博学多才,还是个中国通,江弦又知道一堆野史,俩人一会儿一个小故事,旅途顿时欢快许多。
中午时分,列车员推着小车一节节车厢转,车上摞着没盖的铝制饭盒,3毛一份不要票,三分之二米,三分之一菜,几片午餐肉、红肠、土豆丝、青椒丝...味儿特好。
这会儿火车上厨师水平贼高,大多是厨师世家出身,或者是老牌饭庄大厨,要么就是各种名菜的传人,才有资格入驻火车餐厅。
等都差不多吃完了,列车员又回来收饭盒,叠成个菱形摞着,清洗以后还要再次使用。
天色昏暗下来,旅程到了最难熬的时候,大伙昏昏欲睡,睡不着的捧着报纸、杂刊阅读。
“江弦,伱看这篇文章是夸你的。”朱琳递过手上的《新华月报》。
江弦抬眼望去,看到上面一篇名为《“动物凶猛”:论欲望的纯洁性》的文学评论。
[青春之人不会写青春,因为他们深陷其中,主观偏激,长大之人亦不会写青春,因为他们脱离其中,青春的一切早已是雾里看花,因此,江弦的这篇《动物凶猛》便显得难能可贵...]
“巧了,我这儿也看到一篇,《文艺报》上的。”
“前几天我也看着来着。”
“我这份《小说月报》可是在头版转载的《动物凶猛》,江老师写的真精彩。”
一群人拍起了江弦的彩虹屁,给他疯狂输送情绪价值。
沈从文坐在对面,颇为欣赏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同样26岁成名的自己。
又熬了一天,终于在天色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听到乘务员播报:“凤凰站到了!”
一行人匆匆忙忙、大包小包的下车,南方气候的比京城湿润、潮热。
江弦累的头脑发胀,当地管理局很快派人来接,趁着夜色,又被安排坐车、赶路,终于在蒙蒙夜色中抵达凤凰县镇筸城。
好不容易睡下,再醒来时已是白天。
揉着眼眶出去,晨风微凉。
只见高高矮矮的吊角楼连成一片,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沱江淙淙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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