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一遍名,并不是转载的其他,而是一篇江弦从未发表过的新作。
“牛大发了。”王硕迫不及待的捧着《十月》杂志骑上护路栏杆。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
这册81年《十月》第四期不仅以头条位置刊登中篇《高山下的花环》,还在同期配发了作者江弦的简介,以及冯沐同志的评论文章《最瑰丽的和最宝贵的》。
王硕也是个文艺青年,当然知道冯沐的名头,知道能让他写一篇文学评论的含金量有多重。
他先把这篇评论文章读了一篇,在评论之中,冯沐毫不吝啬自己对《花环》这篇文章的喜爱之情,将其称为:
一部振聋发聩的中国当代军事文学史“扛鼎之作”。
“这么夸张?”王硕皱起眉头。
他这人心眼多,喜欢揣度些有的没的。
他长这么大,就没哪部国内作家写的军旅能让他服气的。
再说,江弦又没在部队里呆过。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冯沐这番赞美的真实程度。
翻看作者介绍,确认江弦没在部队里呆过以后,王硕心底的质疑更甚。
他都担心江弦写出个军盲笑话,诸如拉个空军过来就会开飞机、拉个海军过来就会游泳这类。
是骡子是马,拉过来遛遛就知道了。
抱着复杂的想法,王硕翻至头条的位置,读起了这篇《高山下的花环》。
《高山下的花环》这篇,除去引子,可以分为战前、战中、战后三个部分。
塑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人物形象,不过主要人物是三个:
连长,梁三喜。
普通排长,靳开来。
指导员,赵蒙生。
战前,养尊处优的“少爷”赵蒙生来到九连,连长梁三喜热情地接待了他,盼望赵蒙生的到来能为他分担一些担子,然而他的真实目的是搞“曲线调动”。
赵蒙生不习惯部队艰苦生活,靳开来看不惯他的作风,梁三喜无奈的从中调和。
这算是三人的战前关系。
王硕接着往下看。
队伍忽然收到调令,赵蒙生的调令也下来了,结果一向忠厚的梁三喜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他。
“祖国是我的,可也是你的!”
赵蒙生理亏、愧疚、懊恼,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离开部队,是对军人称号的最大玷污,不得已,硬着头皮随部队坐上开往边防线的列车。
然而到了前线,赵蒙生心凉了半截。
在这里,连他母亲也无神通可施展了。
思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有“雷神爷”之称的雷军长那里。
赵蒙生的母亲对雷神爷有救命之恩,她曾冒着枪林弹雨,把雷神爷从死尸堆里一步一步背了出来,而后将其藏在山洞里,日夜照顾,甚至在一个夜晚与饿狼对峙到天色破晓。
“在‘雷神爷’康复归队那天,他紧紧攥着我妈妈的手说:‘有恩不报非君子,我雷神爷走遍天涯海角,也忘不了你这女中豪杰!’”
赵蒙生有了主意,便赶紧给母亲写信,指望她让雷神爷帮个忙,把自己调回。
而就在这段战前训练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原本是普通排长的靳开来在战前忽然升迁,被任命为副连长。
靳开来自嘲的说:“战前封我个送死的官儿。”
突击队往往由副连长带领,冲在最前面。
九连又是执行穿插任务的尖刀连,可想而知,一旦战斗打响,靳开来将率领突击队走在全团、乃至全师的最前面。
即便如此,靳开来和梁三喜说:“放心吧,我会在副连长任上死出个样儿来的!”
赵蒙生并不关心这些,他等待着长袖善舞的母亲,帮他打通雷神爷这层关系。
结果谁都没想到,雷神爷勃然大怒,不仅没管赵蒙生,还在全体军人的面前甩了帽子,不点名地痛斥了这种可耻行径。
“骂娘!我雷某今晚要骂娘!
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
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
我的千军万马就要去杀敌!就要去拼命!就要去流血!
可刚才,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竟有本事从几千里之外,把电话要到我这前沿指挥所!
此刻,我指挥所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
可那贵妇人来电话干啥?
她来电话是让我给她儿子开后门,让我关照关照她儿子!
奶奶的,什么贵妇人,一个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