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风本就觉得殷裕蠢兮兮地看着不顺眼,现在更是被殷裕气个半死,毕竟对他而言,这一场办家家酒一般的婚宴,不过是为了引铁骨掌背后之人出现罢了。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扎个稻草人代替萧时就拜堂。
殷裕面对魄风的时候,不知为何,声量便格外大:“人一生也就成这一回亲!”他顿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不太对,便又改口:“人一生,第一次成亲的经历也就这一回!怎么能不认真对待!你别以为成亲只对女子重要,对男子亦是如此,况且若是没好好准备,明日灰头土脸的过去,人家娘家人见着会怎么想?肯定觉得你不是真心想娶人家姑娘啊!”
“本来就不是——”魄风被萧时一个眼刀打断,憋屈着转过头去。
殷裕以为自己得了萧时撑腰,一下子更得意了起来,昂起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萧时扭头打断了:“一炷香,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陪你搞这些。”
魄风在萧时身后,这下又换他得意起来,冲着殷裕挑眉。
然后就是他迅速弄完了一切,去听魄风汇报药庄钉子都安插在百花楼附近哪些地方,钉子们又来跟他汇报都在村里哪些地方找到了铁骨掌的踪迹。弄完这些,就被烟袅逮了个正着,拉去喝酒,再然后是送柳时衣回屋,让魄风处置抓到的铁骨掌,又被柳时衣喊上房顶,听她讲那些认识自己之前的日子。
再然后,就到了现在,看着魄风和殷裕在他面前炸毛斗嘴,他揉了揉太阳穴,沉声开口:“行了,别吵。”
他看向殷裕:“我要沐浴。”
殷裕不情不愿地又剜了一眼魄风,手一抬,示意人都跟自己出去,但自己关门出去前,还是跟萧时又吆喝了一嗓子:“师父你洗快点啊,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萧时头疼地挥挥手,这才看向魄风:“说。”
“这小少爷就是个二百五!”
“我让你说铁骨掌的事儿。”萧时瞪了他一眼,“你一见着他就自动变成五岁小儿,我看你俩也是臭味相投,谁都别说谁。”
魄风不爽地瘪嘴,但也说不出萧时话中的不是来,只得乖乖答话:“他怎么都不说,我用针封了他的百会和膻中,他现在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在那屋里关着呢。”
“让钉子们盯好了,任何有异样的人都别放过。而且——”萧时顿了一下,“能私下解决就别闹起来,引去单独找我,别把场子砸了。”
“……你不会真喜欢上那姓柳的了吧?还在意起她的场子来了?”
“因为今天会来很多不会功夫的平民百姓。”萧时答得极快,反倒让魄风有点羞愧,点点头转身离去。
萧时终于换来了一点没有旁人在的时间,也只有在这时,他才能在心底把刚刚未说完的话讲完。
“当然,也是因为不想让柳时衣第一次成亲因为他毁了。“
一声叹息,隐在风中,谁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