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萧时说的,不想让其它人知道他的病情。沈溯起身离开屋子,向林中走去,想趁着夜深人静把那枳实采回来。
现在温善言被关着,整个林子里不再有那些奇怪的木人俑和迷宫阵法,因此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很好找到路。
沈溯没花多久,就在林子里看到了记忆中的枳实,她采了几株,正准备回去,却意外发现殷裕竟然独自蹲在不远处发呆。
沈溯在原地立了片刻,本想直接转头就走,当作没看见殷裕。但又想到白天自打萧时醒了之后,殷裕就一直一个人待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就像淋了雨耷拉着尾巴的大狗一样。
她深深叹气,一咬牙,转身朝殷裕走去。
“你怎么了?今天你师父醒了也不见你高兴,一直蹲蘑菇,是不是被温善言吓到了?”
殷裕被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是沈溯之后,他勉强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干笑,摇了摇头:“不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被刺坏的衣服,“只是,我祖母给我缝的衣服,被刺坏了。”
沈溯一看,殷裕胸口的位置,原本上好的面料此刻却破了一长条口子,沈溯回忆了片刻,应当是那时温善言拿殷裕开刀的时候弄上去的。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祖母了。”殷裕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后怕和庆幸,“如果不是你们在,我就会死在离家千里之外的树林里,无人知晓,运气好可能会被误入林子的猎户发现白骨……我祖母永远不会知道我的下落,我都没来得及跟她告别,她肯定一直在生我的气。”
“所以呢?”
沈溯冷声打断他的话。
“你以为江湖是过家家吗?在外闯荡就是会死的,谁也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你要是不想死,就趁早回去。”
殷裕愣住了,没想到沈溯会这么说:“我、我……”
他怔忪半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