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衣停了一下,冲萧时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板着张脸吓到孩子:“没事没事,你现在刚好有机会可以补偿我们,这村里哪有枯井?“
小小陈领着几个人在陈家村中拐了几个圈,还很机灵地知道避开有人的地方,最后停在了一家看外表再普通不过的茅草屋门口,冲着柳时衣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放得极低,几乎是在用气发声:“我先进去看看有没有人,你们等一下啊。”
陈家村这一点和流水村倒是有些像,村中常驻的一般都是老人和小孩,青壮年白天通常都外出打渔做工了。柳时衣此刻看着小小陈人小鬼大装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一下子想到了流水村那群瞒着大人集体偷溜出去摘果子吃的小孩。但笑意很快消失,那些孩子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样子像是挥之不去的阴云,仍然历历在目。
萧时敏锐地发现柳时衣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他眉头轻蹙,凑近少女耳边:“柳时衣,别走神。”
柳时衣一惊,回过神来,她转头对着萧时勾起一个笑容:“放心,我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萧时的声音像是破晓前的一声鸡鸣,将柳时衣从那噩梦般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她握紧了腰间的月见刀,现在最重要的是先保住性命,流水村的血仇,她迟早会报。
萧时没再看柳时衣,却轻轻开口:“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
柳时衣一愣,心头忽然一热。她做骗子这么多年,从小就知道怎么隐藏真实的自己,但在萧时面前,她的伪装似乎越来越不管用,可奇怪的是,她对此并不抵触,反倒……会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小时候被烟袅一眼看穿她又在外面跟人打架了之后那种心情。
柳时衣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脑袋,她在心底默默跟自己说,是你太久没骗人,骗术大退步了。看来之后得多忽悠一下殷裕和楚弈,把骗人的本事再找回来。
否则……否则被人看穿真心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去。
殷裕等得有些着急,他扭头看了看村口的方向,生怕看到官兵的声音:“这孩子就去看看有没有人,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魄风侧耳静听了片刻,指了指屋子:“要出来了。”
只见小小陈有些心虚地拉开了房门,却低着头不敢出来,小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奶奶会来这一家串门儿……”
他身后,正站着柳时衣他们的另一个熟人——眉头紧锁看着他们的陈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