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儿子贾环的年纪也有些大了,近年来开始渐知人事。
有好几次,赵姨娘都看到贾环的目光,时常闪闪烁烁,朝着府中那些年轻媳妇、姑娘们身上望去,已经可以帮他谈婚论嫁,说一门好亲事了。
但贾环只是家中庶子,既然要说亲,婚事过后,接下来就必定会分家另过,能分给他多少家底,全看老爷太太们的心情。
若是王夫人和王熙凤作梗,以家道艰难为借口,便只分给贾环三五百两银子,她赵姨娘也没有胆量前去争辩。
赵姨娘便想着自力更生,趁着自己才三十岁出头,正是珠圆玉润、风韵犹存的时候,从贾政手头上多捞一些金银首饰傍身,等到贾环成亲时,这便可以作为贾环的另一份家底。
可怜天下父母心。赵姨娘这人虽然庸俗浅薄,不自爱,不成器,但她对自己的儿子贾环,却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既然贾政有心无力,赵姨娘便不再卖弄风情,以免触怒了这位政老爷,那便反而不美了。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发型,又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后向贾政询问道,“老爷为何不开心?不如说出来,也好让奴家为您分忧嘛。”
“你能分什么忧?”贾政不以为意道。他看着赵姨娘那丰满可人的身子和红扑扑的脸蛋,触手所及,一片柔软,在感受到某种畸形满足的同时,不由顿生一阵人生悲凉、世事沧桑之意。
贾政想着自己要是再年轻二十岁,那就好了,便可以将这个貌美妇人就地正法,任意驰骋一番了。
赵姨娘却不服气道,“谁说我不能替老爷分忧?老爷不就是担心周进这厮难缠,像一块牛皮糖吗?这有什么难办的?依照我来看,还是老爷您仁义,不想撕破脸皮,让大家都难堪。要是我,便把周进这厮大骂一通,喝令他滚出去,他难道还敢说个不字?”
“你也是说孩气话,怎可如此乱来?”贾政笑道。
赵姨娘却不依不饶道,“那便语气说得缓和些,反正就是让他不要再来就是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难办。”
贾政沉吟道,“周进这厮一直不走,也不是一个办法。我便让你试上一次,若真能让周进再不敢来,便算作你功劳一件,少不得要赏赐你几件金银首饰,让你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此话当真?”赵姨娘欣喜道。
“哎,我骗你做什么?你要真能把周进这厮赶走,不要说我了,即便是夫人那里,也必然会感谢你这一回,至少会赏你一束布匹做衣裳。要知道,因为贾迎春一事,这阖府上下,都为此忧心忡忡,生怕遭受了无妄之灾。她要是有人收留,不用重回娘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贾政叹息着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把周进赶走,也好让你们见识一番我的手段。”赵姨娘兴冲冲地前往书房那边去了。
“你若是要开口骂人说浑话,须得把身边丫头们支开,别让下人们听到了,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贾政在她身后叮嘱道。
他心想,这庸脂俗粉也有庸脂俗粉的好处,说不定还真得赵姨娘这种艳俗女子出马,才能摆平周进这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