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看升旗我倒是还好,李牧驰是显得最兴奋的了,一路上和司机聊个不停,首都机场到长安街就算是现在不堵车也得是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这一路他嘴就没停过,叽哩哇啦的话这个密。
车子晃晃悠悠的到了长安街也一点多了,天安门广场不能随便停车,司机师傅说最近只能停到一个路口,我们开始往车下面卸行李,大包小裹的卸完我们四个抬头一看,我的亲妈啊,这离天安门广场咋的不得五站地啊,十里长安街啊,我们这是在街头儿上!
没招啊,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推着箱子走吧,我们这四个背着包,推着箱子,赶上军训拉练了,库库往前走直线儿。
才走了一半儿,张嘉一开始东张西望:“这长安街咋没个地方卖水啊,走的这个渴!”
我看都没看边上,拉着他手腕儿就往前走:“这是首都,天安门!你听过在长安街上摆摊儿的么!这地方要是能摆摊儿那卖烤串的,铁板鱿鱼的都得出摊儿,地上不得全是签子啊,喝多了再吐一地,影响祖国形象!”
张嘉一噘着嘴推着箱子往前走:“那我有点累了。”
“狗张罗来的,这才走几步,你回去现在都没地儿打车!”
“那我坐地铁!”
“一点半了,地铁都下班了!”
他这一吵吵累,王奕也在边上跟着念秧,走了没多远儿这俩少爷发明个新招儿,他俩坐行李箱上,让我和李牧驰拉着走。
要不说他们俩诡计多端,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招么?!
夜晚的长安街和白天的车水马龙相比多了几分静谧,沿途的君悦酒店依旧像电影《失恋三十三天》里面白百何和王耀庆约会的场景一样,喷泉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红墙黄瓦的南池子围墙见证了无数个夜晚在这街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们,当然,估计就算是这“见多识广”的围墙也鲜少能看到俩男生拖着坐在行李箱上的俩男生在这条街上缓慢行进的画面。
由于天安门广场晚上夜间是要清场以便于做保洁和相关整理工作,所以要看升旗的人只能在四周的地下通道口排队,好不容易带着俩拖油瓶走到了天安门广场的排队地下通道入口。我和牧驰感觉衣服都贴身上了,一身的汗。
张嘉一蹭的一下从箱子上跳起来就没人影了,朝着通道口的自动售货机就冲了过去,笑嘻嘻的拿了四瓶红牛回来。
我和牧驰是一点没客气,仰脖就干了。
升旗的时间是每天都不一样,众所周知,升旗仪式的时间是和每天日出的时间相同,国旗会伴随着日出一同升起,庆幸的是现在是九月,升旗时间一般都在五点半左右,现在已经两点了,所以不至于排太久。
但是下了楼梯我们四个就麻了,我们一人一个箱子本来觉得自己就挺奇怪,但是到了之后发现拎着行李箱的人可不止我们几个,这才两点多,排在我们前面的人少说也得大几百人。
张嘉一踮着脚往前面探着身子看:“我的天啊,我说这晚上长安街咋看不见人呢,合着都在这儿地下通道里排队啊?!”
虽然前面全是人李牧驰那热情是一点儿都没耽误:“这才多少人啊,这是天安门!那一撒到广场上就不显多了,咱能站前排!看的能挺真亮!”
我一寻思还得在这儿排三个多小时脑瓜子就嗡嗡的。说话间身后又多了不少人,大家为了能抢到去广场之后的好位置都暗戳戳的往前蹭位置。
王奕坐在行李箱子上转圈圈:“我好像感觉失策了,要是早知道升旗排这么多人咱就不敌看降旗了!”
这时候一边儿的大姨漫不经心的接话:“那纯纯不一样!降旗没国歌!”
张嘉一一拍手:“可不咋的!没国歌那就差一大块!这看升旗最重要的就是氛围感,感受正能量带来的强大气场!”
不知道为啥,在这儿人挨人,人挤人的地方,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但此刻好像都有种自来熟,这种自来熟可能是归自都是来看升旗的国人自豪感,总之大姨在边上摇着塑料扇子和我们继续搭话:“这孩子说的对!要说正能量这嘎达最正能量了!”
张嘉一也顺着劲儿和大姨开始聊起来:“大姨听口音是东北的吧!”
“对!吉林的!”
一来一往聊了几句,前面的闸口就开了,呜呜泱泱的人群就开始跑,没错,不管是老的小的就都开始撒丫子往前跑,一看这阵势我们几个也别客气了,随着大溜儿往前跑吧!
行李箱的轱辘好悬没抡飞了,这时候张嘉一和王奕也不吵吵累了,反正就一条道,顺着跑总没错,这几百人就像是跑马拉松似的,本以为我们拎着箱子就挺狼狈的,但跑这一路也算是开了眼了,有让孩子骑在脖梗子上跑的男人,有拉着自己老伴儿箭步如飞的老年人,还有带着瑜伽垫儿拎着马扎的女人,跑的大家都一个个撸撸着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好比开江的鲤子,顺着河道就涌出去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不知道多远,估计怎么也得有个两千米吧?就在我身后嗷一嗓子:“我鞋呢!谁看见我鞋了?!”
我一回头王奕只剩下一只鞋了,白色的袜子都被踩了几个黑鞋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