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益民微微一笑,泰然自若道:
“前方阴山即为我大汉国与鞑子国的交界山脉,老朽曾率领大军在此山与鞑子军周旋拉锯了长达数十年之久,一直进退自如,攻守兼备,令鞑子秋毫无犯,近来听闻鞑子大军新得一大帅,用兵如神,在数十次交锋中,我军屡屡败北,溃不成军,如果再这么鏖战下去,我军迟早会被鞑子蚕食鲸吞,那样我大汉北方边防将形同虚设,鞑子将更是肆无忌惮,老朽一看形势不对,便想出一条对策,干脆暂时放弃全部防御,将大军全部撤退到偏僻的大马群山脚下,于是关口大开,鞑子大部军马长驱直入,越过大草原,直接进犯燕山山脉,我大军原先布防在燕山山脉之守军利用山地与之展开周旋,略略阻挡住了其进犯势头,而待鞑子大军意图攻陷燕山、直逼京城之时,我部驻防在大马群山脚下的大军突然发起行动,鞑子主力已在燕山,阴山防线势力大减,我军大有越过阴山直逼鞑子国都之势,此举立刻对燕山上的鞑子主力形成牵制,只好停止行动,分出大部兵马意图回师驰援,而我军却恰到好处地停止行动,又缩回偏僻山坳里,如此几次三番便令鞑子大军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与我军形成对峙的僵局。这就是目前的大致形势。而今神威大将军神兵天降,神鬼不觉已至阴山脚下,别说这种僵局立刻就要冰消雪融,只怕鞑子大汗和那什么大元帅脑袋也要搬家了,哈哈!”
说着说着,周益民竟得意大笑起来。
露五渊皱了皱眉头道:“大敌当前,咱们万不可轻敌,请大将军具体讲解一下鞑子目下在阴山的驻防情况以及鞑子国都或者大元帅府的守卫情况!”
周益民停止大笑,悠然自得道:“这个神威大将军只管放下心来,依鞑子目下在阴山的区区防御力量,即便以老朽的残兵败将也只需一个时辰便可轻松突破,直逼鞑子老巢,更不用说神威大将军数万天兵天将了!”
虽然周益民有几分炫耀卖弄之意,不过听他如此轻松口气,形势看来确实一片大好,露五渊心中颇感欣慰,却还不敢太过大意,淡淡点头,继续追问道:
“虽然我军目下实力大增,但也不宜过于张扬,如果全线强攻,遭遇守军负隅顽抗,耽搁一些时间,使燕山下的鞑子主力有时间回师驰援,或者鞑子大元帅府的守卫有时间组织坚强防御,我军做不到速战速决,可能会横生枝节,招惹麻烦,所以,还请大将军根据形势另外想出万全之策来!”
周益民频频颔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神威大将军果然深谋远虑,其实老朽也已经有所思考,没想到神威大将军初来乍到就已经想得这么深远,老朽叹服,那么老朽就将自己的浅见献上来,请神威大将军定夺!”
露五渊爽声道:“好,请大将军详细道来!”
周益民微微一笑,沉吟道:
“阴山山脉横贯东西,南坡陡峭,北坡平缓,如果自南坡爬山强攻,确实比较艰苦,但好在阴山山脉有一道特别有利的地势,就是群峰之间多宽谷,这些谷地往往纵贯南北、交通塞外,若在之前,每个谷口都会成为双方扼守的咽喉,但由于目下驻守的鞑子兵力薄弱,顾此失彼,便有不少谷地成为通途,老朽目前侦察所知就有一条很好的交通要道,名为白道,没有鞑子驻守,自那里通行无阻穿出,便可至鞑子国所在的蒙古大草原,虽然离鞑子设在阴山东段的大元帅府颇有一段距离,但那条道的优势是,可以悄无声息直抵草原,即便在大草原被鞑子发现,那时候已经一马平川、势不可挡,不管是燕山的鞑子还是阴山的鞑子都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了,围困鞑子老巢活捉贼寇自是指日可待!”
露五渊大感欣慰,拍手称快道:
“好,大将军策划周全,功不可没,就依大将军的计策行事!”
周益民和文成英对望一眼,各自抚掌大乐。
几人再商量了一些细节,约定周益民领军在阴山南麓展开防线,如果燕山脚下的鞑子大军回援,则由其加以抵挡,穿过白道谷地后,文成英则分领一部军马扼守在阴山北麓,阻止阴山残余鞑子守军驰援大元帅府,露五渊和范镇雄则领大部精锐直抵大元帅府,活捉里头的贼寇,然后三路军马大会师,押着贼寇头子,直逼鞑子国都,迫使鞑子投降议和,永远臣服于大汉国,从此边塞秋毫无犯。
诸事停当,美好的军事宏图展开后,露五渊如同看到了高奏凯歌班师回朝,然后拉着林玉的温润小手向温丝羽告别的美好场景,不由心中澎湃不已,雷厉风行告别周益民父子,带着周益民部队中几位熟知阴山地势的向导兵,和文成英等人策马出了汉军营地,快马加鞭,向着太行山以北山区驻地疾驰而去。
在驻地与范镇雄会合后,大军兵分两路,文成英率领一部,露五渊与范镇雄率领一部,向远方苍茫天际之下隐约可现的阴山齐头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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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北与阴山山脉之间多丘陵、草地、低山、浅滩、河谷,这对于被露五渊整编得井井有条的汉军来说来说无异于一马平川,部队急行军数日,即抵阴山南麓山脚下的苍茫草原。
露五渊纵马驰骋在茫茫草原上,遥望巍峨阴山横亘东西、绵延千里,放眼广袤草原湖波荡漾、草浪翻涌,头顶天高云淡,耳畔清风轻拂,身前碧野万里,身后万马奔腾,在中国学的那首着名南北朝民歌顿时浮现脑际,一时激情澎湃,顿觉心境旷远、豪气万千,不由策马扬鞭,昂首而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草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