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憨厚小赵冲车里人笑了笑,放下东西又准备下车,少年阿飞又拎着两个塑料袋上来,腋下还夹了一个纸箱,见同伴要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小赵随手把纸箱接过来放在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于是车厢里又多了一袋香肠、鸡爪、豆腐干等吃食,一袋纸巾、饭盒、毛巾、牙刷、牙膏等日用品,纸箱里装的则是桶装方便面等散落物品。
01小队的人不时盯一眼身旁堆放的东西,再隔着车窗看一眼已靠边停放的那辆王冠轿车,此刻穿着最邋遢的少年阿风扫视了一眼车内,正锁后备箱。
站在大巴车旁的王麻子和老董头面面相觑,随着易风上了大巴车,王崇启动了车。
车上人开始好奇,少年阿风手里两个袋子看似轻飘飘,不知道什么东西。
“有没有人吸烟啊,来,来一支。”易风打开第一个袋子,一袋子香烟,袋子底部沉着几个打火机。
车上人个个诧异摇头。
对方打开第二个袋子,继续热情招呼:
“拖鞋要不要?有没有人要拖鞋?”
众人都傻了,纷纷有种乘坐绿皮火车,乘务员吆喝叫卖的穿越感。
易风见众人只张嘴不吱声,也就作罢,也找个座位坐下,打量这辆大巴。
这辆大巴车身挺高,驾驶位是沉下去的,车的前玻璃面积挺大,但擦得很干净,如此一来,反而显得玻璃下方一条条辐射状的碰触伤痕分外清晰。
不知道车前曾有多少变异体趋之若鹜,又有多少丧身于此。
不仅如此,玻璃正中央位置,也有一个辐射状伤口,在中心实实在在被击穿了一个小孔。玻璃里面厚厚的透明胶纸把整个玻璃都很仔细的贴了一遍。
一个不锈钢防护网被固定司机头上的车顶棚上,一旦玻璃完全粉碎,防护网就可以翻下来成为屏障。
驾驶位左手玻璃同样刻满伤痕,与车上所有的窗户一样,车窗内部都安装着竖条不锈钢管做成的防护窗。
如果防护窗装在外部,怕有个大、力沉的变异体抓住钢管攀上来。
至于玻璃,早晚都会破,拿透明胶布粘好,不被碎玻璃扎伤就好了,等安全了,到处都是车,玻璃直接换新的。
车内的座椅左右分开,单排每侧两个座椅,01小队的成员大部分坐在车前部,靠窗的座椅空出来放置武器,人都靠中间走廊坐。
常飞他们是从中部的后车门上来,也就在中间坐下,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横挂着一条细绳,一个黑色布帘正被拢在车厢内壁上,易风判断是用来男女不便时应急的。
常飞正顶着车窗外的一草一木,叶天语正温柔的拉着小女孩的手,赵盾正检视着两面防暴警察的盾牌,没料到大巴车上还有这玩意。
“姐姐,那个大哥哥也是猴子变得吗?我妈妈说人都是猴子变成的。”稚嫩的童声引起不少人注意,安安正指着易风,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妈妈说人是猴子变的,自然大哥哥也是了!”叶天语一向跟孩子亲近。
“但我觉得他不仅像猴子变的,还像别的动物变得!”小安安一句话,易风耳朵瞬间支楞起来,尽量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像什么?”叶天语也好奇。
::“瓢虫,大哥哥像是七星瓢虫变的,长了毛的七星瓢虫。”
“什么情况,这是?”满脑子问号的易风,左顾右盼,一脸的无辜。
叶天语捂嘴笑,这才想起来,四个人只顾逃命,没顾忌易风形象,在他们眼里,易风还是易风。
但融入人群,易风就显出形象差异了。
易风一脸懵懂、不知所谓。天语从日用品袋子里翻了翻,她装过几个小镜子,很快找到一个递给易风。
嗷嚎,易风被自己吓一跳。
难怪公鸭嗓子一伙看自己不顺眼,小朋友当自己是瓢虫成精,答案在镜子里。
后遗症!
镜子里的人一脑袋蓬松的头发,胡子邋遢,像个荆棘兽似的,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脸,也勉强算个猛男。
易风脸上没少什么配件,但品相变化大,就像有人拿烧红了的硬币在他脸上烙过一样,到处都是红白相间的圆形印记,甚至一双上眼睑都印着一红一白两个圈。
“七星瓢虫!”易风苦笑着,撇撇嘴,分开发根看了看,没想到头皮上也是如此,只不过红的多,白的少。
七星瓢虫,是借用古籍里古生物的称谓,这种小个头的多翅昆虫,圆壳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小斑点,如果刮了胡子,剪个光头,秃脑袋长圆斑,还别说真挺像。
“我叫王翠,要不要帮忙,我原来是个发型师,队里的头发都是我剪的。”
易风闻言,直接捂脸,这算心想事成吗!
一张嘴角含笑的少女脸庞从座椅中探出来,齐耳的短发随之耷拉下来。
易风左右看了看01小队的人,发型都还不错,看来这个叫王翠的技术还行。
“胡子我自己来,但头发别剪得太短,更不要秃头,不然真成瓢虫了!”
易风话一出口,车上众人笑出声来,气氛瞬间融洽熟络起来。
左拐右绕,又向前行驶一段路程,王崇轻踩刹车,车慢慢停下来。
“孙明、老赖,你们俩上桥,其他人休息,吃午饭。”王崇吩咐一声,双胞胎中长头发的跟老赖结伴下了车。
易风站起身向窗外眺望,停车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头顶是过街天桥。
往前走是主干道,高耸的建筑耸立两旁,极远处像是有漫无目的的身影正在废弃、拥塞的车辆间游荡。
向左拐,则有一座桥,但桥已被两辆打横相撞的公交车堵死,目光斜向上掠过公交车顶,更远处一个巨大招牌在正午阳光下偶有闪光,“公交集团”四个大字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