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灌入,稀释了车厢中高涨浊乱的气息。
身前的人呼吸趋于平稳,脑袋枕在他肩上,闭眼蹭了蹭,似乎想找个舒服的位置,他略抬下巴,等她安静下来,他才用下颌贴了下她的额头,眼睛仍然望着外面。
一支烟抽完,程越生才仔细地给她扣上先前解开的扣子。
一颗一颗,对他来说,这扣子小得可怜,一使劲都能扯坏。
过后让她先靠在车座上,他先下了车,手臂穿入她后腰和腿弯,捡起她身边的包,把她打横抱起。
到303门口,程越生将她放下,一手稳住她,一手在包里找钥匙。
打开门,揿下开关。
灯一亮,客厅中间一只白猫惊恐地看着门口,明明开门前听到的不是熟悉的脚步声,结果开了门,又看见铲屎的被一个有点熟又不太熟的男人抱着。
它直勾勾地看着这俩人,在跑与不跑之间犹豫。
程越生看了眼那猫,反脚勾住门,力气一带,将门关上。
把人放床上,程越生看了眼腕表的时间,转身欲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他看到床头的纸巾,想到什么,又把被子掀开,褪了她的衣裙。
顾迎清觉得很不舒服,正伸手去阻止,反而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躬身站在床边的男人,像是不认识似的。
程越生把纸巾扔到垃圾桶,见她醒来,说:「我明天要出差。」
顾迎清不答,还是看着他,反应了好久,「嗯」了一声,然后便没了反应。
她眼睛直勾勾的,幽幽的夜灯在她瞳仁里化作一簇光点,使双眸显得越发灼亮。
「估计要走一段时间。」他不确定她是不是清醒的。
她还是「嗯」,懒洋洋的,还顺势皱眉。
程越生站起身,打量她片刻,问:「我是谁?」
「谁?」她看都没看他,困倦地着耷拉眼皮,脸颊潮红未褪。
说完再无力气应付似的,不管不顾地把眼一闭,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