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猩红,戾气四射。
见过他平静的愤怒的眼神,也有轻轻一瞥狠劲十足的,却从未见过这样既压抑,又像底下有什么东西随时要爆发,焚山燎原似的。
他偏偏神色如常,极致的偏差,才更显得矛盾诡异。
顾迎清猛地站起来,他目光跟随她,眯了眯眼,拿烟的手放到唇边,两颊凹陷进去,吸了口烟,唇微张,缓缓吐出烟雾。
随后,他站了起来。
顾迎清莫名心跳加快,想到在西南宾馆那个夜晚,又能明显察觉其中不同。
他沉默逼近,双目有种醉至深处反而显得异常清明的漆黑,顾迎清心里害怕,脚下条件反射地后退。
膝盖碰到茶几,她低头看了眼,再抬头,他又近了几分。
她声音难以察觉地颤抖:「程越生……」
「怎么了?」他声音低沉,吐字清晰,说完垂眸,将纸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又抬脚朝她走近。
今夜他身上的压迫感超乎寻常,顾迎清甚至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令人心悸心骇。
她一面后退,一面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就是来跟你说,我来,拿行李……」
「拿行李去哪儿?」她退,他就一步一步地逼近。
大片月光洒下来,越靠近落地窗,他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她能看清他眼神中的风暴在平静中不
断滚动汇聚。
顾迎清咽了咽喉咙:「回我房间。」
他视线俯下,又慢慢抬起,看向落地窗外。
程越生停下来,顾迎清也钉在原地。
她这个时候才能确认,他是真的醉了的。
他酒量应当不错,当初在西南那晚,她闻见那样浓烈的酒味,却也不见酒意上面,如今他眼下和脖颈处,竟被酒精染红。
顾迎清轻声喊了句:「程越生,你在看什么?」
她好奇地半转过身体,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