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他鼻腔里低声哼出个音,不就那些画儿。
顾迎清又补充:「我屋里的东西也别乱动。」
程越生没应声,把手机放在一边,她等了两秒挂断了。
他到客厅到处瞧了一圈,又去厨房拉开橱柜,从放碗的地方抽出个花色漂亮的平底小碟子,放书桌上当烟灰缸。
坐回椅子里,程越生打开硬盘,东西太多,几乎占满全部内存,一个个文件夹整齐排列,年份和主题清晰可见。.q.
他对自己的过去没兴趣。
对他而言,这些玩意儿除了追忆往昔徒增伤感,别无他用,而他的往昔也没什么值得追忆的,不过是从生到死的一段过程。
但他点开了一些父母的过去,因为那两人既无现在,也没有未来。
不同日期的影像中,能看出两人脸上不同的岁月痕迹。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程云治和赵淳敏如果活到现在会是什么样,但想不出来。
跳着选了几个关键时间节点的片段看,烟抽了几支后,拉到最底下,从年份和标题来看,是程云治五十岁生日的时候。
也是留存的最后的影像。
程云治五十岁时大办了一场,***名流尽数捧场,程家放了部分友好媒体进场,赵淳敏按惯例找了私人摄影师另拍一份,目的就是为了作纪念。
客人来来往往,焦点始终在程家人身上。
琐琐碎碎的,程越生一边抽着烟一边走神,时不时瞧两眼。
一次瞄完屏幕时,他去掸烟灰,忽然顿了下,蓦地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屏幕上。
他按了倒退键,在画面左侧,焦点有些模糊的地方,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邓荣涛和沈进友。
两人交头接耳说着话,往宴会厅外的长阳台走去,还用视线观察周围。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就是这两人。
他一动不动坐在书桌前许久,脸色紧绷,因咬紧牙关,下颌轮廓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