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松开手。
「好看吧?那孩子眼光还真好。」配她的每件旗袍都会好看。
顾中敏说:「这些都是其次,对清清好才是真的。」
奶奶把分装好的药从要药盒里倒出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要是对清清不好,他何苦费这些功夫应付我们两个老东西?」
见他态度不明,隐约有什么顾虑的样子,奶奶睨他一眼,「你收画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现在怎么又这幅嘴脸?」
顾中敏没讲话,自己操纵着轮椅去了画室。
房子重新布置后,把第二大的次卧当做存放画的仓库了,顾迎清和奶奶时不时都会来清点整理。
顾中敏去找自己跟挚友一起去内蒙时画的那副画,相对应的,给他这幅提字的是那位朋友。
那位已经去世快二十年,当初为了治病把画卖了,病没治好,死后却名声大噪,画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已经不知道流转了几手。
顾中敏的画都是按年份归纳的,他一排排数过去,寻到存放那年作品的柜门,把两幅画放在一个盒子里放腿上准备出去。
他看到门后的墙上挂着宣纸,旁边的凳子上放着墨和毛笔。
看得出来,作画人原意是想画山水,结果在留白的底部,没铺满山水剩余的部分,反倒勾勒出一个人脸轮廓。
他细看一眼,叹息一声。
顾迎清洗碗时,程越生想到她撒的那些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你就没想过到时候被拆穿?」
「我只想他们开心。」顾迎清眉心轻蹙了一下,暴露内心纠结。
她很努力地在老人面前,把他,把自己营造成清白简单的男女
,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她过得不错,一切都好。
爷爷时日无多,身体饱受煎熬,如果精神上能稍得慰藉,有些事情就不必让他知道了。
她以前本来很希望带星星给他看看,但后来想想,见了又能如何?
她又不敢说那孩子是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