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玩不玩?」
顾迎清捏着他的小手,没有帮腔,
程之兖盯着别的地方,揉了揉眼睛,小声说:「不玩了。」
程越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别看现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听人话胡作非为时一股子嘚瑟乖张。
当妈的护得紧,默默用眼神警告,当爹的有气不好发作,总算对程云治当年在他飙车摔断手后还要抽他一顿的心情略有感受。
程越生回屋换衣服,兖兖这才「呼」地松了一口气,顺顺胸脯说:「真的一点都不疼。」
顾迎清擦擦他湿漉漉的睫毛,「真勇敢,以后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了。」
「可是爸爸说过,要勇于挑战。」
「但是明知会受伤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
兖兖理直气壮说:「可是我不知道呀!试过了才知道会受伤嘛。」
顾迎清想想,竟无可反驳。
「那个刮胡子的我也不知道它会把我弄流血,为什么爸爸用就不会流血?」
「因为你爸爸知道使用方法,就像你知道自已的玩具轨道应该怎么启动,」顾迎清说,「你还小,对世界的认知还不够,还在慢慢探索,在你长大的过程中,很多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兖兖漫不经心地点头说好吧。
顾迎清让他学着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倒清洁剂,然后启动。
今天是周二,兖兖本来该去上学,但程婉黎已经给孩子请过假。
程越生有重要会议要出席,出门前将儿子叫到身旁,交代了几句才走。
顾迎清本想带兖兖出去玩,但因为昨晚的梦,心里不太安宁,于是带孩子到书房,教他画画。
顾迎清铺开纸,放上镇纸,又去准备颜料和洗笔筒。
兖兖对着镇纸上的小字念:「永和九年,岁在会(hui)……什么?」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kuai)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顾迎清说,「这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顾迎清将他抱上椅子,「今天我们练国画里的"皴",用皴法画石头,大概的脉络离不开"点线面"。」
这是顾迎清小时候学国画打基础时,顾中敏教给她的东西。
她找出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举例。
「"点"又有好几种,」顾迎清一边用毛笔在纸上轻点数笔,纸上出现几个不同形状的点,一边解释说,「像半圆形这种,是豆瓣皴;小小的,这叫芝麻皴;点得圆圆的,这是雨点皴,长一点的话就是雨淋墙头皴……短短的,先压、然后再点,叫刺梨皴,你看,是不是像玫瑰花刺一样?这个叫泥里拔钉皴,就像把钉子从泥里拔出来一样,还有米点皴,竖点皴……」
兖兖聚精会神地听着,被顾迎清带着手,握着毛笔,在旁边画出差不多的皴。
随后,她又轻轻画下几笔交会的线条,控制了力道与走向,现于纸上的形状、质地与纹路,俨然就是一块块不同类型的卧石。
用浓墨的笔尖端沾上水,画得圆润一点,是丘;再画得平一点,长一点,是岩。
最后再放平笔尖,画出所谓的马牙皴、小斧皴,添上几笔,赫然成峰。
好在小朋友对画画既有天赋又有兴趣,这是他为数不多能静下心来做的事,学得有模有样,一上午晃眼便过。
顾迎清下午的时候跟程越生那边的公关团队联系上,对方发来当下情况的汇报。
兖兖在卧室睡午觉,顾迎清在客厅阳台戴着耳机跟人开电话会议。
阅览汇总信息的时候,才发现翁莱也被拉下了场。
因为没有再限制此时的传播,小红书上的
新帖已经被人截图发到了微博,且上了热搜。
紧跟着,她在各大画展的参展的画作被画圈的同行翻了出来。
又有人通过这些画的细节,扒出了她曾经发在微博和小红书上的日常画画碎片。
打开画手「页青」的微博和小红书账号,评论和阅读量正在成倍增加。
她是真的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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