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大概是一副终止哭泣后有些疲惫的样子,眼眶通红,瞳仁里噙着水光,不时失神地眨动眼睛。
程越生侧过身,将手横在她胸前,将人紧搂,鼻尖蹭过她依旧湿润的脸庞,叹了叹气说:「我已经有些后悔跟你说这么详尽。」
顾迎清说:「可我想知道,越详细越好。」
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邓荣涛和沈家的人得到报应。
她又问:「但你为什么今晚跟我说这些?」
他静了静,道:「我其实早预料到沈纾纭今晚会出现。」
顾迎清没有接话。
程越生又说:「我知道你再见到沈纾纭会难受,我也不想让你见,但一味地隐瞒过去,让你避开这种事,似乎又只会让历史重演——出现意外误会,磋磨信任,让你受伤。」
顾迎清莫名从他语气中听到一些苦笑的意思。
「所以,这又是脱敏训练么?」顾迎清还有心思玩笑,说起自己之前了解到的关于「脱敏」的说法,「使可能引焦虑的刺激源重复暴露,使受训者接受、放松并对抗,从而使刺激源失去引起焦虑的作用……」
说穿了就是一种情绪缓冲。
程越生笑了下,「情况不同,脱敏疗法需要长久进行。」
显然,他是害怕顾迎清再因为沈纾纭的出现,因为曾经的事再迁怒他。
再深的感情,也经不住重复地因为被挑拨。
而根源是两个人有信息差。
被
隐瞒,不对等,才是她次次感到受伤,没有安全感而喊停的原因。
从前他总想,有些事只要他不想说,便有无数方法隐瞒,即使曝光了,他也有把握让这个人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只是顾迎清再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想起她整晚的异样,程越生歉疚地抚了抚她的脸,将她脑袋按进心口。
「你只要知道,我没有过、也不会对沈有任何感情。但是对你伤害,确确实实是在我跟她周旋时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