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犹豫,我顺着枝干爬上了岸。
冰凉刺骨的河水浸湿了我的裤子和鞋子,衣服也沾湿了不老少,我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嘴中的呼出的气息也泛着凉意。
我一边搓着手回暖,一边抬起头看向光线的来源。
是月亮。
月光穿透山谷之间的缝隙,将河水和两边的山崖微微照亮,我看到有不少的植物生长在其中,轮廓并不清晰,毕竟月光的亮度是有限的。
我低头看向一直“哗哗哗”流动的河水,月光反照在上面泛着微弱的光芒。
这点光芒衬得河水看起来更黑了,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
我一阵后怕,万一我刚才跳得近了那么一丢丢,我就彻底没了。
尸骨无存。
谁知道这种深山之中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生物存在。
此时我算是缓过劲了,向四周走动,观察起来,湿掉的鞋子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我第一眼就注意到当时着急给丢出去的手机,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我赶忙上前将它捡起,只见它的屏幕摔的稀碎,电量也彻底耗尽了。
现在它就是块没用的酥脆板砖。
还好没进水,希望回去充上电还能用。
此时的我背对刚才的出口,低头拿手机的时候发现这有一个大的裂缝,向下一弯腰,看到正前方有一个扁平的狭窄通道,很宽,但是很矮。
我直起身,顺着河道的方向看去。
两岸的跨度很大,孙晓是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地就过到对岸的。
我头皮发麻地看向了黑色的河水,水流越是向前,河道就越发的狭窄,而它的流速就越快,河水整体呈向下的趋势,往更深的地层流去。
也就是说这个是地下河。
而岸上通往那里的道路被垂直的陡崖彻底隔断,只能站在这小小的平台上观望。
孙晓应该不会掉进河水里,如果她掉进了河水中,前面的河道口应该能看到她的尸体卡在那里,被河水不断地冲刷。
她一定还活着,且过到了对岸,即我所在的地方。
但是她却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低头看向我脚下这一滩水渍。
她连水渍也没有留下。
我又抬起头。
崖璧自上而下呈由窄到宽的走向,同时上面也没有粗壮的藤蔓或者根系供人抓握,只有一些小枝小叶地伸出小手,接住月光。
虽然光线不足,但是崖璧依旧一览无遗,要是挂了个人肯定能很清楚地看到。
她不是什么蜘蛛侠或者壁虎侠,根本不可能爬到湿乎乎光溜溜的崖壁上去。
“孙晓到底去了哪里??”
我在原地踌躇不前,来回徘徊。
过了一会,我再次弯下腰,看向了那片又宽又矮的狭缝。
我要是想通过这里,得俯下身子,贴平地面,得像蜥蜴一样匍匐向前,而且还不知道爬多久才能找到出口。
或许前方就是个死胡同。
但是这是一条孙晓唯一可能走过的路了。
我必须得去看看。
我立刻把手机揣进兜里,跪在地上,将前半个身体探了进去,背上的空间是有余量的,可以摩擦着地面通过。
随后我便将整个身子趴到地面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
这个狭缝并不平坦,地上有很多凸起的石头和土块,一不小心就会硌到我的肋骨,疼得我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要是我现在是一条蛇就好了,浑身柔若无骨,吐着信子一会就能钻过去。
孙晓真的会通过这里吗?
我有点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但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法转身,往后退也不好退,停在这也不行,只能继续匍匐前行。
狭缝并不干燥,头顶时不时还有冰凉的水滴在我的头上和身上。
我已经分不清身上是汗水还是地下水,反正现在浑身都湿透了。
随便吧,累了。
同时这里的温度很低,我冻得上下牙齿发颤,身上也因为恐惧颤抖不止。
我的外露的皮肤也因为来回的摩擦而疼痛起来。
大约爬了有十多分钟,我终于在前方再次看到了出口,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欣喜若狂,扭曲着身子想加快爬行的速度,但是体力不支,只能缓慢地向前挪动。
我终于从狭缝中爬了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越拍越脏,冰凉的衣服贴到身上,让我感觉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