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凡凡是要准备些礼物的，可黄正说，要是带礼物，就不要来了。

“阿正，你快去给人家倒杯水呀。”

老人拎起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灰色水瓶。

又从柜子里翻出来一包扑满蚂蚁的白糖。

“家里没茶叶，你们冲点糖水喝喝吧。”

黄正接过水瓶，面露难色。

“你这孩子，倒水呀。”

老人催促下，黄正才拿出俩只已经缺口的碗，把水倒上。

开水倒出来，只见碗里，全是蚂蚁。

黄正对二人微微摇头。

方凡凡和李浩然对视一眼，看到老人那期待的眼神。

心一横，喝！

喝完，李浩然有点忍不住想吐。

方凡凡也不好受。

二人找了个借口，拉着黄正出去。

“你外婆她，她眼睛也有问题？”方凡凡问道。

“是的，她情况是最严重的。”

“不止我外婆，我妈妈，我…”

“我……前不久我妹妹也检查出这个病。”

“哎~”

一声悲叹，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难受。

一家人，除了黄正的爸爸，其他人全有这个病。

能想象得到黄正一家过得是多么艰难。

难怪一包白糖全是蚂蚁都舍不得扔，难怪他的衣服破旧成那样都还在穿。

“兄弟，我……哎。”

李浩然揽着黄正的肩膀，他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会好起来的，不管怎么样，先把书读完。”方凡凡也说道。

他明白黄正看着成绩为什么会忧愁了。

黄正是在为以后担心。

果不其然，黄正听了方凡凡的话，眼睛湿润了。

“我这样，就算读了书出去打工，有哪个厂会要我？”

“打螺丝人家都不会要的。”

“读大学不过是浪费几年时间，浪费钱。”

“我…我不想读了。”

差不多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

方凡凡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浩然有些尴尬。

这天过去，黄正的话少了很多。

尽管方凡凡和李浩然经常劝他还是要把书读完，他都只是点点头。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