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儒卿坐起身:“请问一下,病人病情严重吗?”
护士没有回答她:“你是病人的谁?”
“邻居。”
“不好意思,除家属以外,我们不予告知。”
护士离开了,季儒卿看着亮灯的手术室,医院的走廊,比任何地方都要冷。
过了许久,唐子衫才姗姗来迟。
“医生,我是病人的丈夫,她现在怎么样了?”唐子衫满头大汗,他一路跑过来的。
两人的距离离季儒卿遥远,但在空荡的走廊,她隐约听见了一两句。
“没有时间了……”
“呼吸衰竭……渐冻症……抱歉。”
唐子衫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明明……明明之前好转一点的。”
“唐教授,我知道这……”季儒卿的话被打断。
“你知道什么?出去,别再来了。”唐子衫的情绪极其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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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儒卿很想发作,她跑前跑后忙着交费联系医生,唐子衫还冲她发火。
但何悦瞳的这副模样谁也不愿意看见,她咬咬牙忍住了。
“范柒,走吧。”季儒卿转身离开,范柒看见她紧握的拳头都冒青筋了。
“他冲你发脾气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
季儒卿让他闭嘴:“我没事,让他自己静静好了。”
唐子衫本来就不是脾气很好的人,季儒卿没少和他吵架。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走廊灯光惨白,没有一丝希望的光泽。
渐冻症的三年死亡率约50%,五年死亡率约90%,虽然不愿相信,但它是绝症。
唐子衫已经将近一周没来上课了,家里也没人,季儒卿决定还是去医院看看情况。
何悦瞳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季儒卿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打听到她的位置。
她一上楼就看见唐子衫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眼神涣散,下巴上长出的胡茬没有心思去打理,整个失去了平日的神采。
“唐教授,悦瞳姐怎么样了。”季儒卿语气很轻。
“又是你?你有完没完?”唐子衫朝她宣泄。
“什么意思啊你?”季儒卿这次没再忍让:“悦瞳姐变成如今的样子我也很担心,但现在朝我发脾气是什么意思?”
唐子衫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摁在墙上,季儒卿后脑勺被惯性冲撞在冰凉的瓷砖上。
“如果不是你把何安安带过来,听她讲那些无聊的故事,悦瞳会受到刺激吗?!明明有几率能够坚持下去,你偏要没事找事!”
季儒卿猝不及防,后脑勺传来的疼痛让她一时间没有还手。
“少他妈一副指责我的态度,”季儒卿推开他:“我如果知道悦瞳姐的病,我是绝对不会把何安安带过来的。”
护士急匆匆赶来:“怎么回事?病房不允许大声喧哗。”护士挡在他们之间。
“别出现在我面前。”唐子衫被她推的没站稳,倚靠在墙上。
“有病。”季儒卿整理一下衣领。
她气冲冲回到家,吓了范柒一跳:“你不会去医院了吧?”
“有这么明显吗?”这家伙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你身上一股消毒水味。”范柒脑子不灵鼻子灵。
桌子上还放着之前买的巧克力,季儒卿一直没吃。
“吃点巧克力消消气。”范柒试图让她消气。
季儒卿生气简直太恐怖了,她对怨灵简直是血脉压制。
“不吃,你自己吃。”季儒卿回房间了,惊蛰跟在她后面。
居然连巧克力都不吃了,看来气的不轻。
范柒还没吃过这么贵的巧克力,既然季儒卿都开口了,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翌日。
“唐教授离职了。”陆雅雅今早在路上碰见他。
“哦。”与她无瓜。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应该感到惊讶吗?”
“并不会,他离职和我没关系。”季儒卿仍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