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一声巨响惊醒了雾凇小屋里的所有人。
“噢,”率先赶到的阿尔瓦法师匆匆扫视了一眼,说:“早知道我就该和考伯特打那个赌。”
“什么?”凯瑞本问道,游侠穿着舒适轻薄,直至脚面的长袍,没有腰带,浅口的便鞋,他将左手的弯刀轻轻抛起,让它和右手的同伴汇合在一处,银蓝色的锋刃在月光下流动。
“考伯特告诉我在小雀号上我们的小朋友施展了一个能让他托举起一头虎鲸的法术,”法师跨入房间,蛇人魔像紧随其后:“我听了他的叙述,觉得那不太可能,这力量应该源于你自身,克瑞玛尔法师。”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站在房间一角,面色苍白的黑发年轻法师说的,不是问句。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年长的法师温和地说。
“很抱歉,”克瑞玛尔声音微弱地说:“我抄坏了一个卷轴。”
云母石的巨人头颅非自愿地被更换了位置,以上下颠倒,粉身碎骨的姿态;在它体内设置的魔法尚未消失之前,它吐出的水毁了整个房间的地板,银船和可爱的小鸟四分五裂,它们储藏的香末在水里融化。
“年轻人。”他摇摇头说,但语气中并无多少苛责的成分。
“以后你要抄写卷轴的时候请提醒我,”凯瑞本语气轻快地说:“我会离得远远的。”
“一定。”克瑞玛尔保证。
“我会再给你一个房间,”阿尔瓦法师说:“孩子,去冥想,去睡眠,然后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将这个房间恢复原状。”
克瑞玛尔疲倦而感激地向他鞠了一躬。
*
——那是什么?异界的灵魂问道。
新的房间与原先那个同样舒适安静,但他原本的睡意早就被痛楚与恐惧折腾完了。他原以为这是一次针对他或巫妖的袭击,但巫妖却告诉他并非如此。
——血脉的反噬——它会挖掘你的恐惧,嘲笑你的弱点,逼迫你陷入悲观与消极的泥沼里直至无法自拔——也就是死去,巫妖说。
——你·又·,异界的灵魂没好气地问,忘记和我说一声了,是吗?
——在我成为不死者后它就消失了,巫妖坦然地道,在它存在的时候对我也没有太多的影响,轻微不适,能够忽略,而且它只在固定时间出现——每三十天一次,也就是魔法星河旋转一周所需的时间,每次推迟一格,你只要稍加估算就能轻而易举地避开它的影响。
——呃?
——?
——没什么,那么说你每个月都有这么一次是吗?
——我们,曾经的不死者问道,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古怪?
——我笑得很正常,异界的灵魂说,会反噬自身的血脉大概不会来自于精灵,你的母亲,那么说,父亲?你的父亲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