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部分,他在分析看到的景象,嗅到的气味,触摸到的风与听到的窃窃私语声,还有魔法的力量运作时一个施法者必然能够感受到的刺痒感。
“假如这的确是个祭场,”巫妖说:“那就不会。”
他举起手指,施放了一个法术,这只是一个戏法,法术照亮了树林,蝙蝠群躁动着,它们分出了一小块,向施法者与盗贼扑了过来。
法师投掷出一个火球,烧掉了其中的大部分,剩下的几只被盗贼解决掉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却猛地往下坠落坚实的土地突然变作了滑腻的沼泽,是那种就连飞鸟也无法在上面落下休息的水沼泽,漂浮着厚重的青苔与绿萍,这些细小茂盛的植物将粘稠乌黑的泥浆严严实实地遮蔽在下面,而更为厚重一些的淤泥死死地缠住了施法者的脚,把他往下拽,泥水一下子就淹没了克瑞玛尔的腰部。
盗贼在突变陡生的时候灵敏地向后退了一步,但在他能够理解发生了些什么时,他立刻拔出自己的精金匕首,割下了一段粗壮的番薯藤,将它甩给法师。
就在这当儿,被施法者驱散的雾气又毫无征兆地聚拢起来,带着沼泽浑浊的臭味,盗贼在吸入第一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他及时地屏住了呼吸,但还是一阵阵的头昏目眩,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他将藤蔓的一段缠绕在腰间,放下膝盖,伪装出一副已经中毒昏迷的样子,在它们俯冲下来,想要用锐利的小爪子与那几只三角形的锯齿牙撕开这个敢于杀死他们同伴的人类时,反倒先被盗贼的精金匕首了结了性命。
葛兰从腰带里的皮囊里抽出那瓶蜜酒,它不能算是真正的蜜酒,因为它不是用蜂蜜酿的,只是被凯瑞本加了冬蜜的淡酒而已,但盗贼对着可没什么抱怨的,他连接喝了两大口,融化的冰水一般的液体从他的喉咙流入体内,如同施法者先前施放的那阵飓风,有力与迅速地驱走了雾气带来的不适那种像是被迫吞下了一整瓶腐烂的老鼠捣碎与血红酒混合后的产物时所产生的,剧烈的呕吐感与绞痛感。
雾气变得更加浑浊,但它给盗贼带来的不利影响已经被降到了最低,葛兰谨慎地侧耳倾听,没能听到蝙蝠的异动,他怀疑它们也会畏惧雾气中愈发浓郁的毒液,他站起来,脚下一只被斩断了翅膀的蝙蝠证明了他的想法它抽搐着,从口中吐出腐烂的内脏。
“法师大人……”他说,而后曳然而止沼泽上空空如也,苔藓与浮萍已经合拢,假如不是还有那段番薯藤,他会以为施法者根本就没有落入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