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那一扭又伤到了脚,幸好江雁声反应够快及时接住她,否则后果难料。
她疼得在他怀里几乎快要站不稳,那痛几乎钻心一样。
连周围的人投来的目光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是她情绪低落,而真就是疼痛逼得她的眼泪硬生生堆满眼眶,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浸湿男人胸前的衬衫。
她揪着江雁声的衬衫,面色痛苦。
江雁声揽着她的腰,几乎只短短地停顿了一下,随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朝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裴歌吸吸鼻子,将整张脸埋入他的怀中,抿紧了唇。
面前一阵湿意,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冷漠的弧度,轻嘲:“自己摔的跤,还好意思哭吗?”
最初的那阵痛已经缓过来了,女人额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汗,她揪着他腰间的衬衣捏了一把,他腰上都没肉,连皮都是紧实的,这么捏他他根本就不痛不痒。
可她气不过,便也没多想,隔着一层衬衫布料下口咬住了他。
她没什么力气,但却成功地让江雁声没忍住咝了一声,他停顿住,低头盯着她。
裴歌抬头瞪着他,不甘示弱。
“见过狗咬主人,还没见过主人咬狗的。”他嗤道。
她别开脸,冷声道:“那你现在见到了。”
眼看着没几步路就走到车子那儿了,裴歌说:“放我下来吧,免得你女朋友看到了。”
“裴小姐往我怀中扑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所以我当时就得冒着摔成残废的风险为了不让你那个狗屁女朋友误会?”
江雁声不说话了。
走到车子这边,他将她放下来,裴歌试探性地左脚先迈出去,但还没怎么用力脚踝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扶着车门弯下腰,咬住下唇。
江雁声皱眉将她抱进副驾驶,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余光瞥见她汗湿的额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车子发动,以极快的速度往医院赶去。
裴歌脚上的伤是重新撕裂了,但幸好只有最初那下比较重,后面也没有再继续用力,重新拍片看了没有伤到里面的筋骨,算幸运的。
但医生建议她还是在家里再休息一周。
当时裴歌坐在沙发里垂着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报告是江雁声拿着,医嘱跟相关的注意事项也是江雁声在听。
她只在医生说完休息建议后突然插进来,颇为苦恼地说:“医生,我这还要上学呢。”
年轻的男医生抬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请假就行。”
“要是请不到呢?”
江雁声看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裴歌转头危险地朝他看来,“你笑什么?”
男子收起脸上的表情,反问她:“你说呢。”
她的腿复查完,已经快晚上七点。
外头天色黑下来,华灯初上。
裴歌任由江雁声抱着,说:“我饿了。”
江雁声停住,眼底闪过不耐,但还是问:“大小姐要吃什么?”
“不知道,”她摇头,“但就是饿。”
后来他带她去了夜市。
街边的某家串串店,支着篷子,摆着许多张四四方方简易折叠小桌子就是一个位子了。
到处都坐满了人,但还是有余位。
裴歌抓着江雁声的手臂跟着他慢慢地走着,空气中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恍然间裴歌有种回到了她和林清摆地摊的那几天。
这感觉,有种致命的熟悉感。
天气很热,四处闹哄哄,裴歌坐在位置上盯着隔壁某桌涮好的串,一时愣了神。
江雁声去捡串儿去了,裴歌给他报了一堆自己想吃的。
他耽搁了一些时间。
隔壁桌坐着是一群年轻的男女,有男人拎着啤酒瓶拿着杯子过来大喇喇地坐在裴歌左手边,笑了笑:“小姐姐,我请你喝酒啊。”
裴歌拧眉看着他坐下,目光下意识往店铺里面看去,隔着闹哄哄的人群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在认真地挑选菜。
她指了指男人屁股下这条板凳,认真地提醒:“你坐的是我家保镖的凳子。”
“哈?”对方露出一个笑容,他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又往裴歌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看了她一眼:“你是在唬我吧,别告诉我来这种地方吃饭你还得带个保镖。”
裴歌看了眼面前的杯子,“嗯,带了。”
对方端起杯子,说:“那我请你喝一杯就走,行不行?我跟朋友划拳输了,你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
她瞥了眼端着盘子朝这边走来的男人,裴歌摇了摇头。
“这么不给面子?”
他刚说完,自己坐着的这条凳子就猛烈地震了下,人没稳住往后仰,最后一只手撑在地上才勉强使自己不摔在地上,但就是十分狼狈和丢面儿。
等他起来,一巴掌拍在桌上:“谁啊?”
江雁声将放串串的竹制篮子往架子上一放,冷漠地睨着他,薄唇冷酷地吐出一个字:“滚。”
裴歌抱着双臂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
他眼神漆黑幽深,整个人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让男人无端感到害怕。
对峙还不到五秒钟,那男的灰溜溜地滚回自己桌了。
等他回去,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嘲笑声。
裴歌看着江雁声住下,她啧了声,抱怨,“谁让你拿个菜速度慢成这样。”
“我看裴小姐不是和别人聊得挺开心的?”他沉默又熟练将串串分类煮进面前沸腾的红汤里,阵阵热气冒出来,裴歌顿时觉得胃里更加空了。
她催促他:“快点,我饿了。”
缓解饥饿的办法就是喝水,裴歌刚伸手要去端杯子那杯子就被他半路截胡,她疑惑地看过去,见他重新倒了水递给她,裴歌接过喝了一口。
而眼角余光瞥见他直接将她杯子里那男的倒的酒给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