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转头愤怒地盯着他:“江雁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车子启动,利落地朝着大门开去。
车里,裴歌愤怒地砸着车门,最后无果,转头愤怒地盯着他:“赶紧给我停下,不然我报警了。”
江雁声侧头看了她一眼,他淡淡道:“忘记告诉你了,东西在我家里。”
裴歌觉得自己就是被他耍了,她抱着双臂坐在位置上胸口不住起伏,后来又气不过,将面前的格子拉开将里面的所有都拿出来砸到他身上。
车子后来往旁边一转,而后笔直地朝前方冲去,他们的前方正好是一棵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梧桐,粗壮的树干在夜里看着像一只快要成精的妖怪。
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撞上去,车头都得被撞瘪凹进去。
裴歌惊恐地睁大眼睛,一时之间心头的恐惧感无限地攀升,而几乎就是在快要撞上的瞬间,车子猛地朝右打了转。
裴歌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人就因为惯性笔直地往前栽去。
那刻她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系安全带。
在她以为自己前额快要撞上前座的挡风玻璃时,突然有一股力气将她拦腰给勾了回来,她又稳稳当当坐回了位置上。
心跳如雷,心里蔓延出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后怕和空虚。
裴歌垂着头,头发凌乱地盖着脸,她浑身不住地颤抖,人还被他抱着,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而她的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滚烫的热泪吧嗒吧嗒地砸在他手上,灼烧着他的皮肤。
裴歌忽地不知道怎么的就情绪失控了。
她一把推开他,一双朦胧的泪眼盯着他,冲他失控地大吼:“疯子疯子疯子,你喝酒了,你喝酒了!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江雁声掀眸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心里好似痛快了一些,他笑道,问她:“这么怕死吗?”
“你不怕吗?你不怕,我怕!”裴歌后怕地闭上眼睛。
男人凉薄的视线幽幽地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的眼泪滚落眼眶,鼻头微红,脸色却苍白,看起来是被吓坏了。
江雁声阖眸,道:“这么怕,以后可怎么办。”
他嗓音低沉又轻,裴歌的心情还未平复,并没听清他说的话。
她慌乱地去摸自己的手机,一面说:“你酒驾了,我要报警。”
而手机也不知道刚刚在慌乱的时候弄到哪里去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就见男人伸手递了过来,嘴角噙着笑:“我的给你,打吧。”
她望着面前的这支手机,慢慢地冷静下来,吸吸鼻子,转身去开车门,车门依旧被落了锁打不开。
“给我打开,我要下车!”她用力拍了两下车门。
江雁声盯着她那拍车门的手,眼皮动了动,下一瞬咔的声音响起,裴歌跟着打开车门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怎么,近乎是连滚带爬地下车。
而男人跟着也下车,他迈着大步朝那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的女人走去。
裴歌跑得还没他走的快,两步就被他一下抓住手臂,她惊恐地大叫:“啊——”
江雁声皱眉,看着她,“给你东西。”
她眼界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就是一副楚楚惹人怜爱的样子,胸口不住起伏着,看似惊恐到了极致的感觉。
他将她的手机递给她,又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出来。
裴歌看着那袋子,黑漆漆鼓鼓的,她下意识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见江雁声走过来将那包东西递给她,裴歌摇头:“我不要。”
男子眉头拧起,强硬地将这包东西塞到她手上,“拿着。”
比想象中的轻,裴歌打开看了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这人无聊至极。
她泄愤一般地将这堆东西都朝他身上砸去,一时间里面的物件全部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一堆。
江雁声看着她没忍住笑。
裴歌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她捏着手机狠狠说道:“江雁声,我简直恨死你了,你这个疯批男。”
“是么?”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照旧漾开浅浅的弧度,他说:“裴歌,你喜欢玩,原来也是这么玩不起的一个人。”
“我有钱有势长得又漂亮,我为什么要豁出命去玩儿?”
江雁声点头:“嗯。”
裴歌已经往回走了几十米,回头,就见他还站在那儿望着她。
夜色愈发深沉,四周都是蒙蒙的黑蓝色,唯独车灯明亮,衬得他身材修长却带着孤寂感。
她抹了抹脸上的冰凉,这次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回到家,裴其华还在客厅里坐着,裴歌想头也不回地走掉。
但裴其华却叫住她:“歌儿。”
裴歌站定,转头看向裴其华:“爸。”
裴其华望着她,打量了两眼,随后锁住眉头:“你到哪里去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显得很狼狈,可裴歌不想让他担心,她说:“吃完饭觉得有些无聊,就出去走了走。”
“那你这蓬头垢面的,是怎么回事?”
“在路上碰到一只发了疯的狗,差点被咬了。”她说。
裴其华深深地望了她两眼,过了会儿,他笑着问她:“你年纪也不小了,最近有没有喜欢的人?这次爸爸给你把关。”
裴歌有些不悦,她看着裴其华,“爸,我连二十岁都没有,怎么就年纪不小了,您是不是想把我快点赶出去啊?”
“哪里的话,我就是问问,要是你有了喜欢的人,可别瞒着我。”
她点头:“您放心吧,什么时候我真的想结婚了,我一定第一个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