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没想的是她聪明地开了门。
她扔了指尖勾着的钥匙,冲他眨着眼睛,眉梢眼角都带着得逞的坏笑。
江雁声拧眉望着她嘴角的弧度,黑色的长发铺满肩头,隐隐间露出雪白的皮肤。
只这一眼,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呼吸倏地屏住,他还在试图和自己内心那野蛮撕扯的野兽做抗争。
男人剑眉拧紧,看着她,嗓音带着训斥:“裴歌,你穿的什玩意儿?”
她微微歪着脑袋,在他深沉又灼灼的目光中将手里的浴袍的扔到地上去,挑唇浅笑:“狐狸套装啊。”
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长发略显凌乱地铺在胸前,却更添风情。
没被遮的地方全是雪一样的颜色,偏那双眼睛带着蛊惑勾人的魔力,让人怎么都挪不开眼。
江雁声只觉得心里一股气腾地窜上脑门,袭击了那根绷紧着的代表理智的神经,然后又腾地往下沉,一直往下,到那深不见底的欲望的深渊里去。
偏偏她笑的恣意,不见丝毫羞涩,看着他的眼神情色又大胆。
他没忍住想,她今年不过也才十九岁,却能让人恨得无奈又痒的抓心挠肺。
若此刻不是他,或者她当时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别的男人,那现如今看到她这幅样子的又会是谁?
江雁声竟无法去假设这些场景。
只能说庆幸她曾经想要得到某个人的时候是真的过于年轻,所以做不到这么出格,以她现在的姿态和样子,估计没人能逃得掉。
食色性也。
亦是人亘古不变的劣根性。
想到这里,江雁声不禁想到她曾经甚至还穿着这类衣服拍写真……在装饰布景都很暧昧的棚子里,她穿着这种露骨得都不配称作衣服的几块布拍照片……
而照片上她的表情和动作还那么的……
不能想,一想就觉得心里那股气快要爆炸。
这些思绪不过走马观花般从他的眼前闪过,等一帧帧的想法掠过,她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裴歌伸手指着墙上的写真问他:“这个好看,还是墙上那个好看?”
他倏地闭了眼,额头早就沁出一层薄汗,而且持续堆积的风险。
下一秒,他扯了薄被往她身上扔,裴歌迅速躲开,被子掉了大半截在地上。
安静的室内响起她狡黠的笑声:“江雁声,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灼热的呼吸浅浅地喷薄在他耳廓周围,幽幽的馨香窜入鼻息。
再度睁开眼,她勾魂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
他站在孤城之上朝底下望去,敌军已至城楼,孤身一人不带一兵一卒,但气势却好似千军万马。
城门将破,他知道,自己即将丢盔弃甲。
甚至都做不了逃兵,只能被她给俘虏。
悬挂在天空的月亮像一只斗大的白玉盘,银色光辉钻过透明的玻璃墙,白色的薄纱帘子随风晃动。
人间事带着蛊惑的色彩,引得天上的月亮也要探出头来瞧一瞧。
月光窥探了那一场香艳淋漓的秘事,羞人的翻滚惹得月亮也躲进了黑沉沉的云里。
天上星光淡了,天际暗色的乌云翻滚,一道闪电劈过夜空,遮住了喘息。
老天正在酝酿一场大雨。
……
进入十一月,临川的气温彻底降了下来。
临大那条著名的银杏大道叶子陆续地黄了。
昨天夜里一场大雨落下来,那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来的又急又猛,到了第二天地上还是湿的。
金黄的叶子被打湿,破败地贴着地面,一地萧瑟。
接近百年的银杏数只剩下褐色的枝干,只堪堪挂着几片叶子,凌乱的枝桠狂乱地伸向天空,张牙舞爪,像怪兽。
可地上却偏偏铺着一地金黄,叶子挂了水珠,连风都吹不走。
这样的景象却引来大批参观打卡的人群。
正是傍晚时分。
裴歌穿着一件白色线衫下身是红色的裙子,红裙长及小腿,露出纤细的脚踝,迈着步子朝江雁声跑去时整个人都是明艳且生动的。
越过了一个又一个人,她精准地扑到他怀中,抱着他的:“今天挺准时,给你一个奖励。”
自从和他在一起,裴歌连穿高跟鞋的时间都减少了。
从前多是走的目中无人的成熟御姐风,而现在,天天踩着小白鞋,倒是越来越年轻。
她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飞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江雁声避无可避,怕她摔倒只得皱眉扶着她的手臂,板着脸低声训斥:“注意分寸。”
“狗东西,你还先装起来了。”
他抬手捡掉一片缠在她头发上的树叶,低声跟她说:“周围都是人。”
她只看着他,“我知道,但是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裴歌无所谓地说着,她望着周围拍照打卡的人,突然兴起,也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
她说:“我拍个照片做墙纸。”
他不太情愿。
裴歌便威胁他:“行,下次我找个时间拍张你大尺度的照片做屏保。”
江雁声勉强配合着她,裴歌拿着手机在他怀中比划了一下,望着屏幕上那张脸,她倏地皱眉。
“这样显得我脸大,你来操作。”她笑眯眯地将手机递给他。
江雁声配合着她拍了一张照片,裴歌刚开始不太满意,后来又连续试了几次,还是觉得不行。
林清跟周倾慢悠悠地从教学楼里荡出来,两人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裴歌和江雁声。
他们可都没忘记刚刚课还没下就往楼下冲的裴歌。
林清侧头看了周倾一眼:“歌儿在哪儿,要不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周倾看都懒得看,别开脸,脸色冷漠,语气亦是:“不去。”
“你怎么啦?”林清问他。
周倾夹着书哼了声。
“歌儿最近可幸福了,你不开心吗?”
周倾看了眼那一对人,他蹙眉冷嗤:“那男人靠不住,现在笑的再开心有什么用,以后有她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