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威胁我?”周倾冷哼一声,踩着碎玻璃就要向前。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意气用事。”江雁声说。
“江雁声,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非要和她在一起?玩弄她的感情,你很得意、很骄傲很自豪是不是?!”周倾攥着手,恶狠狠地看着他,心里愤怒值在持续飙升。
闻言,他先是抬眸看了一眼周倾,随后别开脸,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嗓音沙哑且温淡:“我很纠结。”
啥玩意儿?
周倾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江雁声扯了扯唇,他扯了扯唇,嘲道:“你不会懂的。”
“所以你当初答应她干什么?身为男人,又渣又烂,我恨不得替她杀了你!”
江雁声看着周倾,语气平静:“谁让她当初对我死缠烂打?”
又是一拳落到他脸上,一夜未眠,周倾一张脸狰狞得可怕,“劳资真想杀了你。她现在要订婚了,以后跟你再不会有任何关系,你嘴上积点德,以后看到她最好自己绕着点路。”
拇指指腹正贴着嘴角擦沁出来的血珠,闻言一顿,瞳眸再度暗了一个颜色,菲薄的唇角勾出点微末的弧度,道:“略有耳闻,那就祝她幸福。”
周倾一离开,顾风眠就冲进来,她心疼地看着江雁声满脸的伤,快要哭了出来:“雁声哥,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四周一片狼藉,各种药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奇怪又难闻。
江雁声叫住顾风眠,“不要叫医生,叫人进来收拾一下。”
“可是你身上都是伤……”
“不碍事……”
保洁很快将病房给收拾干净,顾风眠站在病床边上担心地看着他:“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他看向她,被子底下的手按着胃部的地方,他是因为胃出血进来的。
当时还在应酬,看着席间的推杯换盏,后来突然就倒了下去。
醒来的那刻,他才恍然,原来这段时间不知不觉喝了这么多酒。
但江雁声知道,那些酒都不是他主动喝的,和心情、和情绪都无关,纯粹只是因为应酬太密集,仅此而已。
但此刻,胸腔里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能忍受,只是它一直绵延着。
江雁声跟她说:“眠眠能出去一会儿吗?让我安静地待会儿。”
顾风眠愣住,随即点头:“好。”
外头雨声越来越大,拍打着树叶,噼里啪啦。
他闭上眼睛,听着外头的声音,恍惚回到了裴歌到医院来找他的那个晚上。
裴家的小公主要订婚了。
这样也好。
假以时日,就算没了父亲,她还有丈夫。
……
眼看离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
前几天,裴歌和叶轻臣最后一次去试了婚纱,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牵扯出来的笑容,就算心里高兴的情绪没那么浓烈,但她穿婚纱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
这日,裴歌在下课时接到叶轻臣的电话,他要过来接她去吃饭,让裴歌在校门对面的咖啡馆等他一会儿。
她走出校门就碰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
一年多不见,那人瘦了不少,裹着长及膝盖的驼色大衣,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看起来比她都还要瘦上一些。
裴歌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
过了会儿,静安双手揣在衣服兜里主动朝她走过来,她看着裴歌,脸上带着温静的笑容,如同她人,她说:“歌儿,我回来了。”
裴歌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静安见她没有反应,她主动上前抱了她一下,吸了吸被冷风吹得通红的鼻子:“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临街的咖啡馆。
静安看着坐在对面拿着勺子安静搅动咖啡的裴歌,她笑了下:“歌儿,听说你和轻臣要订婚了,祝福你们。”
“安子,你特意为这个赶回来的吗?”裴歌问。
静安点点头:“对,不过我在临川住两天就要赶回去,待不到你们订婚的那天,不过歌儿你放心,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的。”
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裴歌才低头闷声说:“对不起,我跟他订婚的事,没跟你说。”
静安摇摇头,她将手伸出去握住裴歌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地笑开:“他打电话跟我说了,你喜欢他这么多年,如今你们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以后就好好的吧。”
裴歌盯着静安白净的手背,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抬头静静地望着静安。
“怎么了?歌儿。”对面静安问她。
她想了想,说:“其实我如今已经不太喜欢他了。”
静安脸上的笑容僵住,过了会儿,她道:“怎么会呢……他刚出国那两年你都不准我们提他的,更何况,他如今很爱你。”
“嗯。”裴歌点头。
见裴歌情绪不是很高,静安想了想,说:“歌儿,你可能一直不知道,轻臣他一直就很想回来,他很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