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很高,被太阳曝晒的码头,水泥地面气温逼近七十度。
血水混着汗水从丁疆启太阳穴滚落。
视线里,江雁声垂着的手又慢慢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慢慢对准了丁疆启的心口。
丁疆启跪在他面前,这一次,如果江雁声扣动扳机,几乎就尘埃落定了。
十米开外,围着他们的警员进入一级警备,所有人都拔枪指着江雁声。
气氛比刚才还要紧张窒息。
江雁声的手指动了动,旁边有警员冷冷出声警告:「快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但他根本不为所动。
他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地方上,白布之下,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江雁声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一种怎样的心情赶过来的。
地面温度很高,他光着脚都能感觉到那种炙烤的疼痛,而裴歌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她的皮肤会不会被灼伤?
她那么曾经那么爱美,爱漂亮,就算是怎么都晒不黑的体质,到了夏天也会好好地做好防晒。
而现在就这么被人放在地上,只有一块白布,她害不害怕自己被晒黑?
光是这么想着,神经就像被人拿刀割一般地疼。
他要尽快带她回家。
但是当他跪在地上,抖着手掀开那块布,他看到裴歌毫无血色的脸,看到她额头上那个黑洞洞的枪眼,看到血凝固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看到她闭着眼睛毫无生气……
她还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白色的衬衫上印着暗红的血,头发凌乱地缠着脖子,巴掌大的脸蛋上带着血迹,那个枪眼就在她额头的正中央。
江雁声只看一眼就知道子弹是从脑后穿透而过。
脑子里那根神经啪地一声就断了。
同样的场景他经历过两次,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十年前在这里的心境,那时候是无尽的沉默和压抑,以及深藏在心底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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