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仔细去看掌心那一侧,江雁声指尖有薄茧,掌心里还有伤痕,那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裴歌恍惚地想,岁月何止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痕,更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下午发生的种种再度倾倒进她的脑海,她闭上眼睛慢慢地回溯着。
握着她的那只手动了动,她再度睁开眼睛,和男人四目相对。
他倾身上来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嗓音沙哑透了:「终于睡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歌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晕倒,兴许是现实太惨烈,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又或者是,她亲手编织了一张网诱着他跳进去,亲手撕开了他身上的伤疤,最后却发现疼得不仅仅是他,连带着把自己也拉了进去。
一定程度上,江雁声的过去跟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们如今应该是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
她看着他,又摇了摇头,「没有。」
「想喝点水。」她又说。
他点点头:「好,我去倒水。」
等喂她喝了水,江雁声又问:「饿不饿?我叫酒店送夜宵上来。」
听到夜宵裴歌眉心轻轻拧了下,她问他:「几点了?」
「凌晨十
二点多了,你睡了整整七个小时。」
她觉得他的声音莫名有些哽咽,还缠绕着一种叫做担心的情绪。
江雁声起身去拨酒店的内线电话,用英文跟对方交流,让酒店送餐。
裴歌起身去了洗手间。
下午出了不少汗,她顺带在浴室里冲了个澡,等裹着浴袍从里头出来时,发现江雁声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见她出来,男人眉宇微皱,他以极快的速度结束了手里这通电话。
她顺带洗了头发,此刻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一双眼睛亮得像小鹿,无端勾人。
但江雁声顾不得想这些,他将她抱到沙发上,又找来毯子拢在她肩头,最后翻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响起,裴歌低着头陷入这闹哄哄又热烘烘的氛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