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醒醒。”
“来喝口热汤。”
“我加了点虫草花,还有补血养肝的羊肝,你心中若是放不下芥蒂,喝了这碗汤再跪下去也无妨。”
“老衲这些日子,替您诵经祈福,您不算是孤单一人。”
温暖的热汤顺着喉咙一路滑落,原本昏昏欲坠的我,顿时清醒了几分,周遭的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第几天了?”
“纪先生,第十五天了,正正好半个月。”
我一口气将手里的热汤喝了个干净:“我不是纪先生,上师也不必再这么叫我,这些天来我始终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
“您能否给我解答?”
“请说。”老喇嘛点了点头。
“如果你说纪海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多年前玄一是和他一起上山求药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叫纪海的人,跟白玛卓嘎喇嘛接触过,他或许知道解药?”
老喇嘛微微垂眸:“如果施主不是纪先生,那么这个问题,想必只有真正的纪先生才能够解答了。”
“他还活着吗?”
“老衲不知。”
“他今年多大了?”
“老衲不知。”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衲不知,善恶界定,是菩萨都难以分辨之事。”
我微微点头,紧跟着问道:“第二个问题,这尊佛像是谁带过来的?不会正好也是那个叫纪海的人吧。”
“正是。”
“纪先生当年也是和您一样,遇到了人生中的迷茫,于是在这尊雕像前端坐了三天三夜,便离开了。”
“那是我们见过的最后一面,再之后,纪先生就再未出现过了。”
老喇嘛颇为唏嘘道:“那时的纪先生,也是和现在一样,问了我许多问题,我记的最清楚的一个。”
“纪先生问我,人生在世三万天,活的是自在,还是意义?”
“您的答案?”我问道。
“自在要有,但意义在前。”
老喇嘛微笑道:“大自在,又何尝不是一种意义?人生在世三万天,也区区只有三万天而已。”
“你看老衲,在此守着师兄弟们的魂冢,闲了养养雪羊,累了诵诵佛经,何尝不自在,何尝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