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窗台边放着昨夜的花,花朵还新鲜着,在阳光下泛着薄薄的金光,又想起叶燃捧着花进屋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笑。
走廊里,叶燃又捧着盆栽要往房间里去,几个帮忙的丫鬟也端着大盆小盆的跟在他后面。
“孙少爷,您搬来的这些……是花吗?”
“对,这些花我都要搬进屋里去。”
程澈还没来得及舒展筋骨,便听到房间外的声音。程澈一脸困惑地起身下床,刚来到走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她立马冲到叶燃面前。
“你在干什么?”
叶燃还没来得及解释,余叔正好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一见花盆,大惊失色。
“孙少爷,您花粉过敏,怎么能种花呢,您给我,我这就拿出去……”
说着他便要上前去接,却被叶燃抬手挡下。
“余叔,我的花粉过敏症好了。”
程澈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好悄悄拽了拽叶燃的袖子。
“廷东……你在说什么?”
叶燃看了看程澈,又回望了下眼前的众人。
“可能是我在南洋生了那场怪病的缘故,花粉过敏症莫名其妙就好了,往后这个家里,谁想种花都可以。”
程澈难以置信地看向叶燃,眼中满是不解。叶燃倒是心情极好,他一手抱着花盆,腾出另一只手牵住程澈,笑嘻嘻地说:
“程程,我们回房。”
余叔狐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而后转身离开。
叶燃进门放下花盆,又指挥着几个丫鬟把手里的花盆一一安置下。
终于等到人都走光了,程澈忙关上门,压低声音,焦急质问。
“你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吗?花粉过敏症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叶燃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花粉过敏又不是什么绝症,很有可能治好。”
“这不是治不治得好的问题,是……是你不可能永远是向廷东,如果他回来了,该怎么收场?”
程澈的语气逐渐低落。
叶燃愣了一下,打理着花的手停住,回头看程澈,程澈下意识地回避叶燃的视线。
良久后,叶燃才开口。
“向廷东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至少我在的日子,花会开,我们可以一起看。”
程澈抬起头,迎上叶燃的眼睛。
叶燃微笑着。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花架,马上就做好了。”
程澈顺着叶燃的目光看过去,房里果然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做好的花架。
叶燃蹲在地上,熟练地拿起铲子翻土,挨个施肥,把花苗栽进去,还不忘每一盆都浇透。
程澈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种花的,那时候程澈还傻乎乎地拿着个小风车围着母亲跑。母亲教程澈要和小花一样,见风便要生长,淋雨就蓄积力量。母亲的花园一年四季都开着不同的花,程澈会在花园里放上各色的小风车。
那样的日子她已经忘记很久了,直到这一刻,一切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连母亲的样子都变得清晰了几分。
窗外的阳光照在叶燃身上,温暖又安宁,程澈心头一热,不知不觉中已经有眼泪滑落。
叶燃将花一盆盆摆上花架,回头看到愣神的程澈。
“还愣着干嘛,帮我搬花啊。”
程澈赶紧擦掉眼泪,转过身冲叶燃笑着眨眨眼。
“好,我们一起种花。”
余家豪捧着向若兰落下的大衣外套,在小楼梯上纠结着要不要上去。
正好撞见小翠端着汤过来,余家豪忙问:“小翠,大小姐在书阁吗?”
“在,我正要给大小姐送醒酒汤呢。”
小翠打开书阁门,余家豪也跟着进去。
“大小姐,您的醒酒汤好了。”
余家豪也开口:
“大小姐,您的外套落在……”
他说着话一边把外套从布包里取出来,猝不及防看到站在窗边的向若兰。
向若兰只穿着一件睡袍,湿润的头发垂在一边,她歪着头在擦头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她便被笼在那片光芒中,美得惊心动魄。
余家豪看得愣住。
向若兰抬头见着他,倒是没有半分不自在,只是懒洋洋地问:
“阿豪,怎么了?”
余家豪回过神,木讷地垂下眼眸,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向若兰。
“大小姐……昨天回来时……您的外套掉在厅里了……我拿过来。”
余家豪说着便将她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好,谢谢。小翠,你去帮我准备一下今天要穿的衣服。”
小翠应声离开,余家豪也要跟着出去。
“阿豪,你等一下。”
向若兰擦好头发,到桌边坐下,优雅地跷起一条腿,喝了口醒酒汤。
“阿豪,一大早的,外面怎么那么吵?”
余家豪仍低头不敢看她,但嘴里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了。
“孙少爷早上突然说他的花粉过敏症好了,给孙少奶奶搬了好些花进屋。”
向若兰面露疑惑。
“过去治了那么久都没好,现在突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