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如果孙女把您最喜欢的花瓶打碎了或者丢掉了,您很生气,会气得要打死孙女或者把孙女赶出家门么?”
老夫人气笑了:“当然不会,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问,一个花瓶而已,祖母再稀罕也就是个物件,还能为了它这样罚你么?若是如此,祖母成什么人了,不但让旁人戳脊梁骨,就是列祖列宗在地下也要怪祖母刻薄啊!”
甄妙看了三老爷一眼,满是不解:“所以孙女才纳闷啊。妾通买卖,货物耳,因为她,姐姐要青灯古佛,母亲要自请下堂,这样的麻烦人,为何不卖掉呢?难道她腹中的孩儿,比大哥、二姐还要稀罕么?”
她这样就事论事,轻飘飘的说出来,却理直气壮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心中一凛,忽然想通了。
不错,建安伯府虽然男丁稀少,先不说婉姨娘腹中是男是女,就算是男丁又如何,一个女子所生的孩子,白白拖累了其他孙子孙女。
人丁兴旺,是为了互相扶持,好让家族更加繁盛,可是这个孩子的出生带来的只会是耻辱和内斗,是乱家的根源!
“带下去吧。”老夫人想看着家族枝繁叶茂的天性到底被理智压过,看一眼王嬷嬷。
王嬷嬷会意:“是。”
“娘,不能啊,婉娘腹中的是儿子的骨肉,您的孙儿啊!”三老爷紧紧搂着婉姨娘。
老夫人不为所动:“浩哥儿、妍儿、妙儿才是你的骨肉。”
“老爷,老爷救救妾啊——”婉姨娘哭得再婉转哀怨也没顶用,被拖了出去。
三老爷心疼的脸色铁青,终究没敢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的处置下来,三老爷请了家法被禁足,三夫人同样被禁足,甄妍和甄妙则被罚去跪祠堂。
夜间祠堂阴冷,姐妹二人靠得极近。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跪下就一直沉默着的甄妍,忽然道。
甄妙眨了眨眼。
甄妍似乎想寻个宣泄的途径,自顾自的说下去:“是我,是我多嘴提醒了娘,娘这才盯着父亲,还是我自作聪明要去跟着娘,还把你带了去,结果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还连累了你的名声。呵呵,我只想着娘容易冲动,却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为自己能解决一切——”
见甄妍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都似魇住了,甄妙忙抓住她的手:“二姐,你才比我大两岁呢,已经好厉害了。有心算无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甄妍回过神来,眼中闪过冷光,喃喃道:“不错,你说是谁在算计我们伯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