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有些不满:“世子,三娘是你堂妹呢。”
罗天珵冷笑:“皎皎,也就是你心软。三娘要不是知道自己是国公府的姑娘,有个深受皇上器重的堂兄,敢如此由着自己心意来?”
他承认,自己算不上仁善,对那年龄差了十几岁的庶出堂妹并无多少兄妹之情。她是国公府的姑娘,平日里自然会关照,可要说因为她不愿意入宫,已经被选上了还要去找皇上求情,他不是坚决不肯,可心里还是不免觉着,这个妹妹有些没有自知之明。
“你不愿么?”甄妙抿了抿唇,神情有些黯然。
她有预感,为了这事亲自去求辰庆帝,他很可能会答应的。只是绕过夫君去找别的男子求情,尤其那男子还有些旁的心思,她做不出来。
罗天珵无奈笑道:“看你愁眉苦脸的,我又没说不去。只是,我怎么不知道,你对三妹这么上心了?”
见他答应,甄妙心头一松,脸上有了笑意:“要说起来,也是我弄巧成拙,出了馊主意。”
这才把姑嫂二人商量的事说了出来。
罗天珵听了,点点头:“那我明日便去。”
第二日,甄贵妃薨了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贵妃再风光,也不是皇后,算不上国丧,辰庆帝只宣布辍朝一日,以示哀思。
是以,甄贵妃之死并没掀起多大波澜,只是给那些即将进宫,满怀憧憬的女子们敲响了警钟,有的心生畏惧,有的反而觉得腾出了位子,宫里除皇后再无高品阶妃子,正是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就连建安伯府,得了这个消息都没人真的哀痛,只是有些心慌,蒋氏一大早就来了镇国公府见甄妙。
这是担心甄静之死是辰庆帝要发作建安伯府的前兆,打探消息来了。
“世子已经给我传了消息,说贵妃是昨日赏菊宴吃多了螃蟹和水果,又受了凉,才夜里暴毙的。”
蒋氏欲言又止,见甄妙不多说,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道:“话虽如此,谁不知道后宫私密事是最多的,你大伯也是担心,万一贵妃之死另有内情,那伯府会不会惹上麻烦?”
甄妙透了底细:“世子说让咱们放宽心,皇上既然辍朝一日以示哀思,那是给小公主和小皇子的体面。既如此,伯府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蒋氏这才放了心,走出国公府的大门上了马车,忍不住冷笑一声,心道庶女就是庶女,指望她们光宗耀祖简直是笑话,不给家里惹麻烦,已是谢天谢地了。
几日过去,眼看宫中风平浪静,不知哪日就要传出新人入宫的消息,恰好辰庆帝召罗天珵进宫有事相商,谈完正事,他便开了口。
辰庆帝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日佳明在宫里,既然有这个想法,怎么没直接和朕提呢?”
这几日他一直等着甄妙求上门来,没想到左等右等,来的却是罗天珵,虽不至于发怒,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罗天珵原本也没多想甄妙找他求情的事,此刻听辰庆帝这么一说,心中忽然甜蜜起来,嘴角忍不住翘起,露出笑意。
辰庆帝瞧了,心中更酸,悄悄翻了个白眼。
“佳明怕失了分寸,这才回家找臣商量。”媳妇遇到困难找夫君,天经地义啊。
辰庆帝见不得罗天珵这秀恩爱的样子,阴暗的小心思顿时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