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换作往届,原本也是不难的。
高端画家从来就是一个互相帮助的小圈子,你推荐我的学生,我提携你的徒弟,水平说的过去,一个名额给也就给了。
反正只要别太丢人,观众也未必看的出来。
只是在疫情后,为了提振旅游经济和城市形象。这届狮城美术展的办展金额与办展规模格外的高,几乎创造了亚洲画展的新记录。
这个夏天世界上最重磅的艺术焦点,应该就是新加坡美术双年展。
名流汇聚,强者如云。
不仅是曹老,连远在欧洲的树懒先生,都推荐他参加狮城美术展。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方面,这次狮城画展的关注度空前。
任何能在这个舞台上崭露头角的画家,他的名声都会被聚光灯无限放大,昨天还默默无闻,一朝参展,就能吸引到全球最顶级的画廊经纪人与艺术推手们的关注。
参加一次画展,少奋斗三十年。
坏消息是,
竞争激烈程度也是空前的。
大画家们谁还没有个子侄晚辈呢?各种神通广大的艺术画廊们也都八仙过海、各找渠道的希望把自己所代理的新锐画家塞进这个青云之梯。
大家都有关系,就等于大家都没有关系。
主办方组委会方面对特邀画家的名额卡的很严,基本上除非你有特别特别硬的关系,很难通过私人人脉运作出参赛名额来。
酒井胜子也认真考虑过参加狮城画展。
酒井一成教授建议女儿稍微缓一缓,酒井胜子现在的绘画技法水平有些尴尬。
参加学生比赛,几乎是鹤立鸡群的优秀,完全找不到对手。
而如果是魔都、台北、狮城这种美术展的大师组,和那些普遍年龄四十岁往上,艺术风格接近成熟的老画家们相竞争,则能不能入围都不好说。
作品中的情感表达,更是胜子小姐的弱项,搞不好海选关就被淘汰了。
不如再晚一年,
以酒井大叔的人脉,走走关系,在明年东瀛本土的美术展,给女儿通过主办方渠道要来一个特邀画家的参赛名额,还是不太难的。
“我其实对狮城画展,已经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顾为经笑了笑,他注意到酒井胜子的目光多次在自己罩上垃圾袋的画架上扫过,就走到画架边。
“胜子,你想看看我的设计嘛?”
“要看的要看的,可以嘛?”
酒井胜子立刻俏皮的快速点头,露出好奇的表情。
她从进屋来后就注意到了这个被深色塑料袋盖起来的画架,心里像是被小猫抓过一样,痒痒的。
胜子是强忍着好奇,才没有去掀开塑料袋,甚至都没有和顾为经提自己想要看的诉求。
她的教养很好。
顾为经要是想和自己分享创意,自然会给她展示。
要是对方不愿意,那么就要给他足够的隐私空间。
成为了男女朋友是一码事,尊重是另一码事。
很多画家对待自己未问世的作品创意,都保密的像是私房钱小金库的账户密码一样。
连情人或者妻子翻看都会发脾气。
一方面是因为,艺术作品和创作者的精神链接非常深。
有些作品很可能就是画给自己的。突然给外人看到,会有一种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外人目光下的不适感,类似手机里的私密照片一般。
更主要的原因是,害怕泄密。
未完成的作品创意很可能会因为各种不小心而被他人所偷走。
在艺术圈,抄袭不是新闻。相反每年要是没几个画家就抄袭这个问题网上撕逼,才是新闻。
毕加索生平最大、最“臭名昭著”的黑点,并不是他对待情人们的拔屌无情。
以当时的社会观念,大艺术家玩玩女人,算什么呢?不少女孩甚至终其一生都以和毕加索睡过为荣。
最让当时同行们讨厌毕加索的是,毕加索就是一个很喜欢“偷窃”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