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湖之禅

全能大画家 杏子与梨 2139 字 1个月前

开始时他尚觉得痒痒的,身体很热。很快,随着胸膛在一次次深呼吸间,被酒井胜子引导着极有韵律的呼吸。

他慢慢的觉得安静了下来。

“耳朵去听船板下湖水流动的声音。无需目光接触,用心感受外面的湖景,想象着阳光在涟漪上闪烁跳动,如碎钻洒满湖面,想象着你自己就是那座湖,宽广,平静,感受着静美的力量从身体间弥漫而出。”

酒井胜子似乎正贴在他的耳边说话,他能感受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耳垂上,又像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背景音。

顾为经安静的侧躺在竹席之上。

侧耳倾听着水流从船体滑过的起伏之声,远方不知名的游船上传来琴师手中若有若无拉动的幽怨弯琴。

人的五感呼通。

顾为经慢慢的在眼前,准确的说,慢慢的心中浮现出了外面的湖景。

湖水缓缓的沿着植物园里修建好的环湖水系起落,阳光把它染成了一块巨大的淡金色缅甸丝绸。

顾为经在河边长大。

却很少能感受到水波拥有如此平和的力量。

仰光河河面宽阔,在入海的河段,平均每公里海拔仅下降半米,并非什么气势磅礴、激昂起伏的急流。

但是仰光河永远永远也不安静。

白天河面上始终会有各种各样的观光游轮和轮渡拉着汽笛划过,即使在相对安宁的日出或者夜幕,也会有大量的女人带着小孩,带着脸盆用力浆洗着衣服。

一开始旅游局觉得在旅游河段大量妇女用湖水洗衣服,有点影响市容市貌,还出过相关的告示禁止。

后来他们发现,游船上的外国游客们很喜欢观看亚洲人像是乱哄哄的小鸡群一样,拖家带口洗衣服的模样。

很稀奇。

每次游轮的船弦上总能挤满一大推人对着远方的河景拍照打卡留念,旅游局的官员也就放任自流了。

那种大棒捶打湿漉漉的衣服上,布料用力的从搓衣板凹凸的木纹间摩擦而过的声音,成百上千的混和在一起,隆隆如仰光寺庙里早晚功课的钟声和梆子声,却带着化不开的俗世烟火气。

顾为经心中的水波永远是充满各种各样杂音的,就像他此前的心境。

现在。

他慢慢的在胜子温柔的声线中,感受到湖水之静美。

“就像我刚刚所说,所有冥想,不过都是让人更容易静下心灵的手段。当你足够宁静的认识自己,就会感受到欲望和困惑在心灵中交替浮现,这便是直指本心。当你对自己回答完这些问题,你的画家之道,自然就会出现。”

胜子皱皱眉头:“这是我妈妈的理论,也是现在艺术界非常主流的理论,不知道顾君你以前有没有接受类似的说法。”

“静下来,然后感受心灵的力量。”

艺术圈子里,每一个画家都期望能获得更好的作画心境。

所以各种各样的塔罗牌,占星术、灵修、正念、禅宗学习组、瑜伽普拉提盛行了好几百年。

酒井阿姨是此道的爱好者并不奇怪。

不少艺术人士,都抱着管他有用没用,多少练着试试的心思,报过类似的课程,就当请私教健身了。

连德威中学的选修课表中,都开设了如今非常时髦的【正念调理课】,让学生们调理心情,激发创作灵感。

你还别说。

顾为经以前真的接触过瑜伽。

传闻里说,每一个印度姑娘或多或少的都练习过瑜伽或者普拉提,这就和很多俄罗斯少女都或多或少的练习过芭蕾舞一样。

顾为经他们高中英文文法课的推荐阅读书目中包括了一整套著名旅行作家保罗·索鲁的游记。

课文上。

那位笔锋刻薄的英国文学家描写他在孟买旅行的印象时,曾听一个本地人把印度所有的漂亮姑娘全形容成“妖娆床上的天才,修行爱经充满性张力的魅惑使者”。

这些年,珊德努小姐所在学校里面临的狂蜂浪蝶的追求困扰。

客观上就有这篇课文所带来的香艳幻想的功劳。

不少脑海里全部都被无处安放的雄性激素填充满的小男生们,都充满遐思蠢蠢欲动的想象着。

谁有幸拨开主席小姐高岭之花冷美人的情感外衣,会不会能看到让人喷鼻血的热辣一幕。

顾为经不晓得。

印度人都是瑜伽高手,是不是和每个东夏人都会功夫,每个巴西人都能跳起来凌空抽射足球一样,属于老欧洲的刻板印象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