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土老帽的东西嘛。
没人会嘲讽。
欧洲表亲只是很宽宏的对于这些没文化底蕴的牛仔们表示了怜悯。
“我们未必会花很多钱。算算这些天收到那些来自画廊和《油画》方面的捐款,以我们如今的现金储备,应该是能覆盖掉改建花销的。”
艾略特担心自己用力过猛,把小姐说的改变了主意。
“我提出了这些问题,只是觉得既然马林堡对下萨克森州政府来说,是個修修不起,卖卖不掉,这种历史建筑又不可能随便出售给哪个商业公司,完全是个烫手山芋,我们吃定他们了。”
“至少可以要求对方提供一笔低息贷款,再要求对方把马林城堡和A2高速之间一条5公里左右的乡间连接道路重修一下,最低程度应该要扩建成四车道……”
“这些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谈。我说的不是它。”
伊莲娜小姐摇摇头,“我指的是Scholastic集团颁奖的事情,帮我推了吧。”
她推着轮椅转过身,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窗外。
突然之间。
安娜就对几千万欧元成本的改造方案,暂时像是失去了兴趣。
女孩默默凝视着庄园窗外的花圃。
“哦,哦哦,好的。”
艾略特用力的想了三秒钟。
才在脑海的犄角旮旯的深处,挖出了小姐说的事情。
美国的出版集团最喜欢蹭热度。
它们看重舆论、快速反应的商业信条。
不仅表现为布朗爵士演讲时,Scholastic集团掌门人几乎已经放弃侦探猫了。
同样也体现在等安娜演讲完掌声如潮的时候。
掌门人又立刻敲定了获奖提名的人选,还很见风使舵的发来邀请,询问安娜是否愿意担任本次颁奖晚会的嘉宾。
艾略特都快要把这一把这一茬忘了。
她没关注集团的公告,不知道侦探猫获得了提名。
而无论是如今安娜在舆论场上的热度,还是她重返《油画》杂志,担任了视觉艺术栏目经理的重要职位。
类似的出席艺术节、双年展,担任嘉宾的活动。
这几天接到的没有十宗,也有八宗。
连威尼斯双年展的组委会都发来了邀请。
只是安娜以《油画》的编辑不适合担任艺术展的评委的惯例,回绝掉了。
美国奖项在欧洲受重视程度本来相应的要低一些。
奇怪?
安娜小姐似乎表现的有些反常。
即使看到了公告,艾略特这样的身边人也会觉得……对方似乎对侦探猫本人的关注程度有点太高了。
不止于一个欣赏的画家,或者用来扇布朗爵士脸的工具人那样的简单。
——
顾为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柄金属钥匙。
扭动门锁,打开了大门。
今天下午素描老师瓦特尔有提高班的课程要讲,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顾为经径直走入里屋的套间。
金黄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了工作台上,空气中漂浮着各种颜料被金黄色的阳光熏烤的发干的松木和甘油混合在一起味道。
微微苦涩。
谈不上好闻或者难闻,如果你问美术生“艺术创作”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就是这样盘绕在鼻尖不去的气息。
瓦特尔教授将办公室大门的备用钥匙给了顾为经一把。
欢迎他在有空的午后,或者同学们在上提高班的时候,自己跑过来练习。
这星期。
顾为经几乎每天都会跑过来花两三个小时,完成一幅水彩画的练习。
从重复平涂,到一些锻炼色彩搭配的简单风景。
完成后就把画留在这里。
瓦特尔老师会把画收走,留下一张便签,然后像批改家庭作业一般,指出练习中间存在的不足。
如此循环。
顾为经昨天尝试用红黄蓝三色混合出的低饱和度的灰色,配合留白液,尝试画出博物馆岛廊桥下方波光粼粼的施普雷河的一景。
表现水波,表现镜面,表现阳光。
无论在油画、中国画、还是在水彩门类里,这都已经属于比较复杂的组合画法的一种。
顾为经在工作台上找到了瓦特尔所留下的便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