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关仁、程旋也来赶会,见许多人围着一家门口,不知何事,也过去了,挤进去,站在人群中!关仁问身边的人:“这是咋啦?”那人小声把菊莲刚才的事和这事说一遍后,又小声说:“这些人专门在赶会人多时干这事,就是为了打着骡子让马看、让人们知道不选汪书记有灾星!”
关仁听后,扭头把两件事小声对程旋说一遍,末了,咂下嘴,说:“看来,选举对咱们是不利的!””程旋急眼了,问:“那咋弄?”关仁说:“你是治安主任,上去管管那俩赖货,刹刹他们的威,给想选咱们的人壮壮胆!”程旋怯说:“他俩会服我管吗?”关仁瞪他一眼,挤到圈子里,冲着“大黑狗”,喝道:“你咋打人呀?”“大黑狗”住了手,知他敢这样干是啥目的,便不忿地“嗯”一声,道:“我打你个龟孙!”说着,便往起站!程耿趁机把他掀个四仰八叉,爬起来,找家伙要和他拼命!他大赶紧拽住他。程耿怕拽倒大,喘着气,怒视着“大黑狗”,站那了!冬花也止了哭,看着关仁,指着“大黑狗”,怒道:“他们不知从哪听说的俺掌柜的说了不选汪书记的话,就找了那事找这事!”那个小混混说:“你别管俺从哪听说的,反正是你掌柜的说那话嘞!”程耿说:“咋?俺老百姓就不兴说句话呀!”关仁说:“选谁不选谁,老百姓心里有杆秤!你们不能压制人!”“大黑狗”怒说:“我就压制嘞!”说着,站起来,就往关仁跟前悻!这当儿,程旋跑过来了,拽住了“大黑狗”,挤着笑说:“他不就说你两句吗?值当动手吗?”关仁怒指着“大黑狗”,道:“想打人?是吧!我开的就是打人铺子!”说着,挤出去,给他门里的一个人打电话!“大黑狗”猜他是叫人的,对那个小混混说:“他叫人,咱也叫人!”那个小混混便掏出来手机,打起了电话!程旋见“大黑狗”眼时不动手了,便松了手,回到人群中,站在那里。看者们看看“大黑狗”,又看看关仁,等着看热闹!程耿一家人见事情要闹大,愣那了!
不多一时,一帮小混混便手持木棍,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了,边往人群里挤边恶声恶气喊:“让开!”众看者惊恐地散开了,都站在路那边!小混混们走到“大黑狗”面前,问;“咋啦?”“大黑狗”一指关仁,道:“他要喊人打我和咱伙计!”众小混混看着关仁,乱嚷嚷:“你想死哩吧!”关仁往北一看,不见自己门的人来,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撒腿往北跑了!那些小混混便去追!“大黑狗”及那个小混混掂起锹,也去追!看者们撵着看热闹!程耿一家人仍发呆!
关仁跑着,见门里的一群人跑过来了,忙跑上去,扭头指着那帮人,道:“那不,就是那帮人要打我!”这群人乱嚷嚷:“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咱门里的人怕过谁?”有人一挥手,道:“走!打他去!”于是,大家撸袖子、捋胳膊,往前冲!关仁跟去了!
谁知这帮人冲不远,一看那帮人,却站住了——原来他们认识那帮人,知他们都是赖得烧手、打架不要命的主儿、便怯了——片刻,这帮人中的一个人笑着说:“我说是谁要打关仁呢,原来是你们这些兄弟呀!早知道是你们,我们也不来恁些人嘞,来一个人和和就妥嘞!”那帮人一愣,想抬手不打笑脸汉,便也站住了。一个小混混恶声恶气说:“关仁就没跟你们说要打的是我们呀?”那人说:“哪说嘞?要是说了,我们还来吗?”说着,拱手笑着说:“误会,误会!等闲了,我请大家喝酒,赔不是!”“大黑狗”说:“光喝酒会中呀?得让关仁给我们道歉!”
这边那人扭头一看,见关仁已经往西跑了——原来是关仁见自己门里人怕那帮人,又怕那帮人来打自己,便跑了——才放心,回头说:“他走嘞,咋道歉?”一个小混混怒说:“跑了就妥啦?”关仁门里的那个人说:“你们讲他弄啥?不是讲咱弟兄们的脸面吗?”“大黑狗”及众小混混见他们恁服软,也就不去纠缠了,纷纷说:“妥嘞!不说嘞!”回头走了。关仁门里的人也耷拉着头回去了!
一个小混混说不能白跑一趟!“大黑狗”便领着一群人吃凉皮去了!程耿一家人叹一声,回家了!众看者也都散了,走着,互相说:“看起来还是宏泰人势众,不选他,不中呀!”
关仁去到了一片杨树林里,靠着一棵大树,满脸沮丧。他原以为自己门里的人顾膀(团结)、会降住那帮人、给想选自己一方的人壮胆,不承想他们却怕那帮人。他感到现在选举的局势对自己这一方是不利的,得把这情况给高峰说一声,便掏出来手机,给高峰打电话!
此时,高峰正在院里劈柴,踏着一根五花头木头,举着镢头,照着那木头的头部劈下去,只劈掉点渣。他翻着木头看了看,找准了穴位,又一镢头劈下去,“啪”地劈下来一条木柴!他举起镢头,正要劈,忽听手机响了,便扔了镢头,接了电话,听关仁说后,踱几步,便给刘宏力打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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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宏力正在院里抽石磙——刚才,他把路边的一个石磙推到了院里,打算用它当吃饭墩子——只见他弯着腰,抠着石磙下部,“嗨”一声,把石磙一下子抽了起来,忽听到手机响,一看是高峰的号码,接后,把手机往兜里一装,便乍着膀,握着拳,怒气冲冲地往会上去了!
刘宏力来到会上,轮眼见那帮人正在一个摊上吃凉皮,便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了!那帮人都惊恐地看着他,不知他缘何发怒。“大黑狗”拉近乎,忙站起来,笑说:“咋?给你调一碗凉皮吃吧?”说着,冲着卖凉皮的喊:“给宏力哥调一碗!多放点小磨香油!”那宏力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子,喝道:“哪个要吃你的屌凉皮!”“大黑狗”往后挣着,战战兢兢问:“哥!你这是弄啥嘞?我咋得罪你嘞?”众小混混也都瞠目结舌:有的张着含着凉皮的嘴;有的把筷子扎煞在嘴边;有的把凉皮耷拉在嘴唇上,都定格在那了!那宏力侧身拗头怒视着“大黑狗”,编诓道:“你不知道程耿和我有亲戚呀?”“大黑狗”哭丧着脸,十分冤枉地说:“我哪知道耶?我要是知道,还——”刘宏力照他脸上“啪”地一耳光,怒道:“你说个屌!你明明知道程耿和我有亲戚,还故意断他门口的路!你这是在抓我的脸!”“大黑狗”赌咒道:“我要是知道,是龟孙!”宏力又“啪”地扇他一耳光,道:“我这就让你知道嘞!”“大黑狗”捂着脸,愤愤地看着宏力,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宏力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又伸手去抓挖路的那个小混混。那小混混慌忙把凉皮碗往小桌上一放,站起来,抓起锹,“哧溜”跑了!其他小混混也赶紧放下碗,跑了!“大黑狗”抓起锹,也跑了!刘宏力边撵边指着他们骂:“祖奶奶!铁过天嘞!说句不选你们的话,就想方设法欺负人!程庄就是你们的天下呀?”
会上的人又跑过来了,撵着看热闹!
那宏力一边追一边“啪啪”地拍着胸脯子,把唾沫星子溅大高,道:“老子就明说!我就不选汪宏泰!看他能咬了我的蛋!”又往圆圈指着道:“谁选汪宏泰,我日他八辈祖奶奶!”一街两行的人都惊呆了,片刻,便小声议论道:“看起来,有人能治住汪宏泰及那伙人呀!”有人戏谑道:“咱不选汪宏泰!他找咱的事,咱找宏力去治他!”
这时候,那卖凉皮的人撵上来了,指着“大黑狗”及那几个小混混,喊:“你们还没给钱呢!”一个小混混边跑边扭头说:“下一个会再给你!”说罢,跑进一个过道里。那些人也跑进去。众人便逃跑了!刘宏力站在过道口,瞪他们一眼,回家了!
当夜,“大黑狗”去到了汪宏泰家,说了宏力搅局的事。汪宏泰恨道:“我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一下宏力,让他隔年害怕!”次日,他去往村委,见宏力朝他走来,赶快绕路走了!宏力朝他去的方向啐一口,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