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家丁的禀报:“夫人,何将军回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吕伯渊,只见他神色自若,退后几步,做出恭敬模样,“夫人放心,何将军必已将人证都带了回来;近三年的账簿我也已备好,只要将孙功名带上来。人赃俱在,今日必能将事情料理清楚。”
我匆匆走出堂屋。
见何正武大步流星走进院中,身后由士兵押解着几十个佃户,皆绑着双手一个连着一个。一时间挤满了空地。
“夫人饶命。”那些佃户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齐刷刷跪了一地,苦苦哀求,“我们只是按孙管事的吩咐做事,并没有多拿一分钱啊,求夫人明察。”
我扫视众人。之前在路上便见过几个。只见这些佃户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脚上的鞋子都破了洞。不像是刻意打扮。看来果然如吕伯渊斥责的那样,孙功名贪得无厌,吃得连渣都不剩。不仅贪了我的钱财,还苛扣了这些穷苦的百姓。就连面孔稚嫩的孩子,也没有一身合身的衣服。
何正武见我面色沉重,向我走来,语气柔和,“田中守着的,就是这些人了。路上已盘问过,再无其他。”
“将军此番辛苦了。”天气炎热,何正武风尘仆仆,玄色的长衫露出更深的印记,已经汗透。我见他眉宇间难掩倦色,想来昨日宿醉,今日又这番折腾着实辛苦,心生不忍,“回去可要好生歇息。”
话音未落,猛然察觉失言,我有些尴尬地扭头。
“还好。”何正武唇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你若还有事情要吩咐……”
“夫人,剩下的事,交给我吧?”吕伯渊站出一步,恭敬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