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为意,垂眸轻笑:“一会儿就好了。杨将军忍一忍吧,郭将军方才疼成那样都没吭声呢。”
杨将军果然不喊了,只是额角汗水涔涔,“哼……谁还能不如他……”
郭将军捂着下巴哈哈两声,险些要憋出肠鸣。
我横他一眼:“当心。要是伤口崩裂了,将军怕是还得再受一回罪。”
郭将军闻言摆了摆手,果然不敢笑了。
我走回内帐,用清水洗净双手,小心取下盛青山背上的银针。出来见何正武拧着眉头正襟危坐,对着他说道:“杨将军鞋袜都脱了,何将军莫非是因为害羞,才迟迟不肯宽衣吗?”
何正武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没事。一些小伤而已。”
他在府中闹腾成那样,挨的家法定是比我更严厉,又不肯听劝安生。那日我去他房中,见他衣上印出斑驳的血迹,便知道他根本没有好好处理那些伤口。这般扭扭捏捏,无非是因为我与他说的那些话罢了。
我心下无奈,凝视着他一言不发。要怎样才能告诉他我只是想要行医者的本分。见他眼中渐渐暗潮涌动,又不禁想起邹氏的那些话来。他就要定亲了,我断不能在这时候再扰他心境。
随即撇开视线,佯装不耐烦地将药膏放在他面前:“何将军大可不必这般谨慎,上回给的诊金有多,就是再看十次也是绰绰有余。这瓶药膏全当是回馈将军了。”
帐中气氛陡然微妙又僵硬。
不一会儿,杨将军打破沉默,满脸惊异地说道:“嚯!夫人这针果真奇效,回春堂的医术还真是名不虚传。我用了不少法子都没有消肿,只这一会儿,尽消了大半。”